正如他不能替孟彰拿主意一样,孟丁只不过是孟梧借调给孟彰的一个管家,又如何能替孟彰拿主意?
我也是昏了头了。孟庙道。
孟丁暗下松了口气。
孟庙站了一会儿,猛地转身,快步往玉润院那边去。
孟丁跟在他身后。
然而,来到玉润院的孟庙,看见的也只是书房那紧闭的门扉。
他一时停下脚步,苦大仇深地盯着那门不放。
如果可以,孟丁很愿意陪着孟庙在这里等着,但各家来送拜帖的人还在前院正厅里等着,他们孟府得给人家回话的,他也好,孟庙也好,都不能在这里干耗时间。
孟丁上前一步,提醒一般地唤了一声:庙郎君。
孟庙回神,他对守在书房外头的青萝招了招手。
青萝走到了孟庙近前。
孟庙问道:阿彰可有再出来过?
青萝摇头:郎主并未再出来过。
孟庙又问:阿彰往日里可有说起过酆都?
青萝奇异地看了他一眼,仍是摇头:婢不知。
孟庙一拍脑袋,只觉得自己是真的昏头了。
孟彰往日里连跟他都没有提起过酆都的事情,又怎么会跟青萝这一个婢子说起?
哪怕青萝很有可能成为孟府的管家,那也只是可能罢了。现在的她,可还不是管家呢。
正在孟庙烦恼的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孟庙、孟丁、青萝齐齐转眼看去,来的并不是旁人,而正是罗甄两位先生。
见得投落到这边的炯亮目光,走在前头的罗先生脚步一停,竟有些进退两难。
走在后头的甄先生看了看孟庙这一众人等,带着罗先生往前走了一步。
罗先生回过神来,问道:这是怎么了?都等在这里?
孟庙正为难呢,听得罗先生的问话,当即如见救星。
先生来得正好,我这里有一桩为难事,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还请两位先生指点。
罗甄两位先生闻言,对视了一眼。
庙郎君且先说来听听。罗先生道。
孟庙直接将那几张帖子给拿了出来,递给罗甄两位先生细看的时候,他也将自己的为难之处说道了出来。
酆都
罗先生沉吟着,也理解了孟庙的为难。
如果说孟庙只是单纯不知该用什么样的分寸招待送来拜帖与贺礼的酆都来客,那么罗甄两位先生心里却还更多了几分顾虑。
甄先生上前一步,从罗先生手里拿过那张属于酆都的拜帖。
他拿着帖子翻看过,又闭着眼睛细细感应了一回,才睁开眼睛。
罗先生看定他,见他睁眼,便问:如何?
甄先生道:帖子上的神意清正友善,没有恶意。
听得甄先生的话,孟庙心里先是一惊,随后就松了口气。
没想到甄先生你还有这份本事他赞叹道。
罗先生也是笑着颌首。
甄先生摇摇头,将帖子递还给了孟庙。
对于酆都的来客,庙郎君可有主意了?
孟庙颌首:有了。
罗先生、甄先生齐齐看定他。
孟庙道:我只将情况与客人分说明白,请他包涵就是了。
酆都来的客人既然没有恶意,只有亲近友善,那他必定不会因为孟府的客气而生恼。何况,他也只是暂理孟府杂事,并不是这孟府里的主人,更不是酆都来的客人想要拜见的正主。
在孟彰没有露面之前,他们只要不失礼就行了。
孟庙说完话后,自己也是失笑。
是我被吓着了,一时乱了分寸,竟就糊涂了
这么说着,孟庙看了看书房那紧闭的门扉,又近乎喃喃一般说道:阿彰昨日里都没有明白说起这事,料想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孟庙整理了心绪,收起那些帖子,对罗甄两位先生道:不好让各位客人再空等,我就先过去了。这里劳烦两位先生多费心。
罗甄两位先生齐齐颌首:且只管交给我们两人便是。
孟庙领着孟丁转身就走了。
孟府前院正厅里,六位来自各家法脉的道人坐得稳稳当当,只偶尔说道几句闲话,权作交流。
孟庙走进正厅时候,先自笑开:是我来迟了,劳烦各位久等
孟彰出关第一日,帝宫里有司马慎遣了人来送贺礼;出关第二日,是帝都洛阳各家世族遣人来贺;第三日,来送贺礼的是扎根帝都洛阳的各家法脉理事之人;第四日,又是童子学里的各位生员及谢远、顾旦这些跟孟彰很有几分交情的人,遣了人来送贺礼;到第五日,来送贺礼的便是孟彰的家臣、家仆,包括青萝、孟昌等人。
总之,这一场热闹整整持续了五日,才算是罢休。
而这五日里,忙成陀螺一样的,却不是孟彰这个正主,而是孟庙。
是以到孟彰再从书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