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老人的呼喊,顾瑾将骡子的缰绳递给罗五谷,与李大海一起朝前走去。
济仁堂因为有一个医术好的郎中,所以在东城,生意不错。
再加上袁天冬有意扶持东城的产业,所以,在东城置办的宅子虽然比不上老宅七进七出,但也是一个五进的院子。
此时,袁志带着管家正在集市购买食材,他虽然面容平静,其实心中悲痛似刀割。
袁家本家一族那么多人,全部死在亳县,又听爹说路上有不少“劫匪”拦路抢劫,以后亳县的药材只怕也运送不过来。
没有药材,就算郎中医术再高明,铺子迟早也会关张,断了经济来源,他们一家以后可要怎么过?
岚骅巷。
袁府。
顾瑾牵着两个妹妹的手走在人群最前方。
宅子中,房屋与房屋之间都是廊桥连接,园中路上铺的也都是青石,下雨都不会踩脏鞋子。
罗五谷和其他徒弟都是在乡里长大的,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的房屋,免不了好奇张望着。
顾凌云和宋清琅却似闲庭信步,目不斜视。
宋清琅家道中落前,家族在亳县可是富贵人家,像这些回廊假山,从小就见过。
顾凌云就更不用说了。
他出身云城木府,木府乃织造大家,钱财数不胜数,顾凌云从小锦衣玉食,这等院子,搁木府不算什么。
走着,走着,木氏和江碧玉就走到了顾凌云身旁。
江碧玉小声问:“喂,顾凌云是你的真名吗?”
顾凌云皱了皱眉。
他是木三娘的弟弟,从辈分来说,江碧玉其实得喊他舅舅。
“好奇怪,你长得和我外祖父有点像。”江碧玉没有听到回答,并没有生气,只是轻声追问。
被木氏母女缠住,顾凌云怕引起注意,开口解释:“你看错了。”
江碧玉摇头:“没有看错,你真的很像木家人。”
早在亳县与顾凌云见面,木三娘就对眼前的人有了怀疑,但当时顾着逃命,所以没有时间让她们试探,现在安全了,木三娘这才让自家闺女上前套话。
顾凌云恨木家人,但他并不恨木三娘,所以,对江碧玉的试探,并没有恼怒。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相貌相同的人,比比皆是,江姑娘不用放在心上。”
江碧玉眨了眨眼,失落道:“娘亲说我其实还有一个小舅舅,叫木溪鹤,他年少离家,岁数与你相仿,不过你既然说不是,那大抵是我认错了。”
她说完,不再追问,牵着木氏的手,朝一旁走去。
顾凌云也转头,不再理会。
木府的木溪鹤已经死了,他现在是顾凌云,洞虚派弟子,师父叫顾瑾,等以后出人头地,他唯一要孝敬的人,也只有师父。
两人的交谈,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因为他们都被园中的小桥流水震撼到了。
“师父,池塘里面还有鱼呀,这鱼生得真好看。”严不悔盯着桥下的金色的鲤鱼,感叹着。
康宝儿吞了下口水:“红烧着吃应该很好吃!”
严不悔:“……!?”
顾瑾听到后,莞尔一笑。
每个人追求不同,看到的事物本质就不同。
自己手下二十一个徒弟,性格迥异,要让他们发挥最大的能力,只怕还得多观察观察。
在袁天冬的安排下,众人稍作休息,大概到了未初,袁志的夫人才带着管家办好几桌宴席。
顾瑾他们加上袁府众人,开了五桌。
袁志的夫人魏氏也是亳县人,嫁到袁家后便一直操持着后院之事,她生了四个孩子。
长子已有十三,次子十岁,长女十五,马上就要及笄,幼女年纪最小,才八岁。
魏氏宴客时,本想将男女分开,但被袁天冬制止了。
他就是想在吃饭时与顾瑾谈事情,分开坐,还怎么谈?
入座后,袁天冬自然而然给顾瑾倒了一杯果酒,給李氏父子和张大雷等则换了烈酒。
“这一路,有劳各位护送,这杯酒,袁某就先干了。”
“袁老板客气。”李大海他们急忙端杯陪饮。
顾瑾也抿了一口果酒。
尝到味道后,她眉头微蹙。
居然是葡萄酒?
她还以为是李子酒或者是杨梅酒,因为这两种果子泡酒泡出来的颜色也是酒红色,与葡萄酒的颜色非常相近。
上辈子有关葡萄酒最早的文字记录是汉武帝时期,记载在司马迁的《史记》中。
公元前一百三十八年,使节张骞到西域见当地人用葡萄酿酒,十年都不会腐败,很是惊奇,后来他将酿造葡萄酒的技术引进中原,物以稀为贵,葡萄酒便成为了珍品。
汉朝灭亡后,葡萄酒也进入萎靡期,到魏晋南北朝才又发展起来,到盛唐时,葡萄酒空前繁荣,不少诗人以此作诗,留下不少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