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越能感觉到他那规整而疏离的语句下的冰凉感,好似寒冬之冰,透亮又锋利。
崔夷玉自诩权贵手中沾满污秽的工具,但林元瑾却觉得他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干净。
“哦。”林元瑾似无事发生般转回头,低头抿了一口茶。
茶水稍稍有些凉了,显出了几分涩感。
宣阳宫外传来太监尖利的通报声。
一众太医刚至,就立刻被宣进了殿。
因为今日有太子宴席,帝后以及百官命妇皆在此,上下警惕,除开此时去其他宫里的太医,到场的太医也不少。
为首的正是前日给林元瑾诊过的院正,视线不偏不倚,对一旁跪地的孙太医视若无睹,领着身后五位太医齐齐行礼。
“有人当众上奏言朕之皇子身子有恙,朕甚是忧心,急召你们来诊个究竟。”皇帝说着,给一旁的李公公递了个眼色。
李公公连忙应下,抱着拂尘匆匆走下去,走到几位太医身前,而后各自引了两位太医给崔夷玉与二皇子:“太医们莫要介怀地方,务必心无旁骛,好好诊断。”
他们特意没将因果说明白,只让太医把脉。
崔夷玉和二皇子都大大方方地拉起一截袖子,露出手腕搁在太医眼前,任由他们闭眼慢慢听脉象。
两位看完,和另外两位互换,最终由院正各自听完,几人困惑地一对,恭恭敬敬地禀告皇帝:“陛下,两位殿下身体安康,年轻气盛,没有病症。”
孙太医怔愕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
似乎未曾想过自己的同僚竟会诊出如此不清不白的脉案。
皇帝“嗯”了声,平淡地看向孙太医和邓郎中,沉声:“你们可还有话要说?”
眼见铡刀就要缓缓挪到他们头上,孙太医大汗淋漓地开口:“太子殿□□虚,这三月用药不断,近日更是饮了虎狼之药,你们可仔细诊了?!”
院长先是一蹙眉,未曾想过自己会被当众质疑,只抚了抚胡子,意识到这是一桩什么案子:“太子殿下身强体壮,未有用药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