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思沉思,不由得开口问道:“老师,常坤犯下如此滔天罪行,咱们不立即采取行动吗?”
陈堪没搭理他,只是自顾自的沉思。
见老师不理会自己,朱瞻基更加气急。
“老师,您说句话啊!”
陈堪抬起头,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知道陛下给你安排了护卫,但此事谜团太多,在没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如何之前,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朱瞻基一愣,原本充满了愤怒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赧颜起来。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其实皇爷爷也没给弟子太多人,就是够用。”
陈堪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朱瞻基的凡尔赛。
朱瞻基兀自辩解了一句之后,脸上忽然露出明悟之色,皱眉问道:“老师,您的意思是,此事还另有隐情?”
陈堪无意识的敲击了一下桌面,摇头道:“刘广所言之事定然是真的,常坤联合地方官府贪墨军饷吃空饷一事,只怕比他说的还要严重。”
“那老师您还在等什么,直接先把常坤拿下,地方官府的官员也一并拿了,三木之下,何求不得?”
朱瞻基的话音刚落,陈堪便顺手将桌子上的酒壶朝他砸了过去。
“愚蠢!”
陈堪先是怒骂了他一句,随即没好气道:“用你的猪脑子想想,你拿了常坤,拿了潭州一应官员,那潭州怎么办,你去当知府吗,还有,这个刘广这么不对劲,你就没看出来一点?”
被陈堪这么一骂,朱瞻基也反应过来,急忙将方才接下的酒壶放回桌子上。
小心翼翼的凑到陈堪身旁问道:“老师,刘广也有问题?”
陈堪再次白了他一眼,问道:“你见过有人连妻儿老小都不顾了,也要冒险揭发别人的人,还是说你觉得真的有出淤泥而不染这回事?”
朱瞻基一怔,理智瞬间回归。
“这么说来,这个刘广还真是有大问题。”
陈堪再度点点头道:“就算刘广当真是一个忧国忧民的圣人,只怕此事也不是他所说的那么简单。”
真相大白
“一切等小壑儿回来再说吧。”
陈堪一锤定音,朱瞻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屁话。
陈堪也没有继续理会他,兀自起身出了房门,将雅间全部留给了朱瞻基。
朱瞻基终究还是年纪小了点,看事情不够全面。
当然,从小在蜜罐子里长大,一时间反应过不过来人心险恶也是正常的。
陈堪这一次带他出来,本来也是为了加快他成长的速度。
见陈堪出门,朱瞻基便坐到陈堪方才所坐的位置上开始沉思起来。
陈堪的用意很明显,这件事情最终就是要交给他去解决的。
否则陈堪刚才完全没有提醒他的必要。
既然提醒了,那就是要他去思考。
和陈堪相处多年,他很清楚他的老师是个什么样的人。
想到这里,朱瞻基忽然起身寻来纸笔,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
大数据辨别信息之术,是陈堪这一门的必修课。
即以海量的信息,推测事实的真相。
当然,大数据是陈堪的说法,大明人更喜欢把这门本领称作御神算而测无常。
不多时,刘广方才所言的信息便跃然纸上。
潭州官场,潭州守备司,刘广
按照刘广所说,整个潭州军政两界都已经烂了,指挥使与府衙互相勾结,背后更是牵扯甚深。
既然潭州的情况是这样,他一个小小的守备都司又怎么可能有机会跑来找他们告御状呢?
朱瞻基不排除刘广能力强悍,能够避开潭州军政两界所有人目光的可能。
但刘广若是当真能力强悍,为何在来之前,不先安排好家人呢?
难道他打算献祭全家换来潭州军政两界的安定?
若刘广当真是那样的圣人,那见到陈堪之后,就不可能主动请求庇护家人。
稍微理了理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朱瞻基不由得苦笑出声。
难怪老师方才骂他是蠢货。
还真是没骂错。
他确实是个蠢货,脑袋一热,连兼听则明偏听则暗这么简单的道理都忘记了。
有些意兴阑珊的靠在椅子上,朱瞻基随手将桌子上的纸张撕碎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就以现在的信息,他能够拼凑起来的真相有限,更何况许多事情都是他和老师的猜测。
万一刘广真的是圣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