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老胡信息,以及准备公关稿,她是想解决掉这次危机的。
但是在等待的过程中却逐渐发现,这好像是她等了很久的机会,一个真正可以让她和谢知澜在一起的机会。
她以为自己会犹豫到见到谢知澜的那一刻前才能做出决定,实际上她连一秒都没有犹豫,删除邮件的时候她的手是抖的,但她比过去的任何时候都要痛快。
为谢知澜做了二十多年的事,这一次,终于是她为自己做事了。
闻玉飞快地敲着键盘,一行行文字落下,很快组成新的一段,她熟练到仿佛提前背诵过,不到二十分钟就写完了道歉信和退圈声明的全部内容。
她调整好格式,又在心中慢慢默念校对,力图将稿件做到完美。
卫生间的门在锁了许久之后突然打开了,谢知澜一脸平静地走到闻玉身边,看着她撰写道歉信,全无之前癫狂的模样。
闻玉全身心投入写稿,也因此没听到谢知澜的脚步声,一抬头突然发现对方站在面前看着自己,眸色幽深而冰冷,心中猛然一跳。
“怎么了知澜,你还好吗?”闻玉看不出谢知澜现在是什么状态,曾经每次心情不好他都至少会把自己锁个半天,这次居然这么快就出来了,还用这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她。
难道他怀疑自己了?
谢知澜又注视了闻玉几秒,几乎要把她盯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才收起视线:“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一个很有趣的事。”
闻玉将信将疑地点头,她做了心虚的事,终归还是不敢看谢知澜,等这事彻底解决就好了,那样她的心病也会解决。
“你在写退圈声明吗?”谢知澜沉默了几分钟后又突然出声。
闻玉被吓了一跳,不知道为什么,谢知澜现在看起来总觉得阴森森的,她不知道到底什么原因,此刻也无心多问,只想快点改完稿子发出去,便点头:“对,我在修改,快写好了。”
“辛苦你了。”
听到这句和以往别无二致的回答,闻玉心中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回他不辛苦,就听他接着道:“退圈声明可以发,但我不会跟你出国。”
闻玉一顿,猛地抬头:“为什么!”
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语气是多么急迫,她只知道自己好不容易才要实现的梦好像又要破碎了,急切到直接站起了身:“知澜,为什么?出了这事你以后在国内会很不方便的,为什么不出国呢,你刚刚不还同意了吗?”
谢知澜不紧不慢地扫了她一眼:“你这么急干嘛?搞得跟今天过来就为了商量怎么出国似的。”
谢知澜说者无意,闻玉这个听的人却心中警铃大作,谢知澜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试探她?
“我又没说永远不去,只是暂时去不了,我还有事要在国内完成。”谢知澜冷笑一声,阴郁的脸上逐渐染上暴戾。
闻玉心下稍霁,问:“什么事,只能在国内做吗?”
“只能在国内。”谢知澜点头,暴戾的眼中隐隐藏着兴奋,“我要让姜幼柠那个婊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闻玉讶然,她万万没想到谢知澜留下来居然是为了找姜幼柠报仇。也是,他这次出了这么大一个丑,出道到现在一直顺风顺水,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
只是为什么只有姜幼柠?
其实闻玉甚至没把姜幼柠放在眼里,虽然她知道事情的起因是姜幼柠在直播里说的一句话,但那句话对他们几乎没有产生多少影响,反倒是对方为此身陷囹圄。
真正让谢知澜栽跟头的,是老胡,没有他手上的证据,谢知澜不会输得这么惨。
老胡在直播里确实说了感谢姜幼柠,但在她看来那只是套话,甚至对方故意推姜幼柠当靶子吸引火力也有可能。他手上有实锤证据,哪怕这次不发,早晚也能致谢知澜于死地。
所以真正害谢知澜的罪魁祸首其实是老胡,怎么他对此人半句不提,只盯着姜幼柠不放呢?
“你不打算收拾老胡吗?”闻玉问了。
谢知澜看她一眼:“你不是说找不到?”
闻玉心中又一跳,她现在心虚,总是会不自怀疑谢知澜是不是在试探她。
“昨晚上……时间紧,所以找不到,但之后有大把时间,努力找肯定能找到的。”
谢知澜也没在意她的奇怪反应,点头:“我知道,没事,想收拾那个死狗仔的肯定不止我一个,他不缺人,我更好奇这个姜幼柠。”
“你不觉得,看她那张脸对你匍匐认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吗?”
“……这样啊。”
闻玉不自觉咬起嘴唇,她只要一焦虑就爱做这个动作,虽然此刻她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但心却已经降到谷底。
她听出谢知澜话里的意思了,她太了解谢知澜,过去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怎么会听不出谢知澜语气里的狩猎意味。
谢知澜这是把姜幼柠当做下一个猎物了。
她就知道,谢知澜当初果然没彻底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