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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董见状气不打一处来:“徐家小孩没死之前,你主要跟谢小子斗个你死我活,几年过去你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谢小子看破红尘了,你倒好,胆子肥了跟商家老二拉扯上了,老二只是个拿手术刀的,老大可就不是了,我们沈家得罪不起,兔崽子,你是不是嫌你老子命长,想赶紧送走?我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不孝子!”

沈不渝面色凝重:“爸,你这话可不能乱说,让研究院的老家伙们听了能激动到高血压发作,男人生孩子,闻所未闻,一大奇观。”

沈董扶着办公桌就要往后倒。

沈不渝不慌不忙地把烟灰抖进烟灰缸里,叫他爸的小甜秘进来:“给董事长拿几粒救心丸。”

小甜秘的眼睛总往他身上放,老的身子骨再硬朗,那也比不上小的不是,沈家早晚都是小的做主。

沈董终于两眼一翻,气晕了过去。

沈不渝去自己的办公室,腿往桌上一架,心烦。

助理跟朵解语花似的:“沈总,‘兴澜’进了批新人,我给您约个晚上的时间,您去坐坐?”

沈不渝抄起两份文件砸过去:“小海我都已经让你给打发了,你跟我提这茬干什么,当我是在放屁?我要是想玩,还能不留他?”

助理木木的:“沈总,他叫小龙。”

“不都一回事。”沈不渝情绪萎靡,前言不搭后语,“全是废物,连个手机都抢不过来。”

他挥手让助理出去。

“等等。”

快走到门口的助理淡定地停住,老板就是一会这样一会那样的性子,他都习惯了,狗改不了吃那什么。

没曾想老板说:“把消息散出去,以后谁往我身边塞人,别怪我翻脸。”

助理揣着惊讶领命:“是。”

办公室里静下来,沈不渝把烟抽完,将烟屁股摁在桌面上,他对着空气自语:“敛之,我真不胡来了,你监督我。”

“如果我做到了,你来我梦里和我说说话。”

沈不渝哂笑,死后就没来过。

据他所知,敛之不仅没去他的梦里,也没光顾其他人的梦,一视同仁。

哪怕是他哥徐呈。

敛之对这个生活了二十三年的世界像是无牵无挂,没什么留念的人和事。

沈不渝看着办公桌上的仙人球睹物思人,那被商少陵抱在怀里的人踹他车窗的画面在他眼前回放那个,他牙根痒痒。

“怎么就那么像……”

有时候像,有时候不像,真假虚实搅合在一起,比完全不像和所有都很像更具趣味,犹如一只钩子钩在脖子上,偶尔拉扯一下。

沈不渝似笑非笑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眼中迸出寒光。

那手机是便宜货,不防水,在江里泡过就不能用了,被送到陈子轻面前的时候没有水迹,显然是处理过的,他没去管,因为他感冒了,他还在复建期,游泳过快过急导致他肌肉拉伤,江水的寒凉浸透他皮肉,伤了内里。

陈子轻躺在床上,有气进没气出的,嗓子很不舒服,头就别说了,那就不能起来,一起来,嗡嗡的,天旋地转站都站不住,他一只手放在被子上面,一只手搭在床边,商少陵正在给他擦手降温。

“子轻,你真的不要打针?”

陈子轻口气坚决,没一点商量的余地:“不打。”

商少陵给他擦另一只手,擦得十分认真专注,从他的指尖擦到指根,每一寸皮肉上都沾了温水:“怕吗?”

“怕。”

商少陵莞尔:“你出车祸以后打了很多针。”

陈子轻孩子气地撇撇嘴:“那我没知觉,打就打了,我清醒着的时候不想打,能不打就不打,屁股针可疼了,一针下去,半边屁股碰都不能碰。”

商少陵被他的说法逗笑:“你不是不怕疼?”

“刚开始做康复训练,你每次活动关节,都会承受非常强的痛感,你坚持下来了,一次都没退缩。”

“这是两码事。”陈子轻浑身没力气,整个人恹恹地,“你别说了,说的我都烦了。”

商少陵的眉宇间覆着些许宠溺:“好,我不说。”

陈子轻尽力说服自己,这就是医患关系,他当了三年生活不能自理的植物人,不都是商少陵照顾,没什么好纠结好别扭的。

然而当商少陵要给他解开上衣扣子,把毛巾放进他衣服里擦拭的时候,他还是拒绝了。

不行,真不行,没法忍。

“我自己来吧。”陈子轻说,“我自己来。”

末了还很有人情世故地来一句:“商医生,辛苦你了,谢谢啊。”

商少陵坐回去,面上难掩强颜欢笑的低落:“没事,不辛苦,子轻别跟我这么客气。”

陈子轻敷衍了两句,随便把胸口跟咯吱窝底下,以及脖子前后擦擦就完事,喘着气奄奄一息,他迷迷糊糊地睡去。

不知道商少陵把他翻过来,撩起他潮湿的上衣,将他露在外面的那片后背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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