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还有我的儿子。”
容貌清冷不失尊贵的男人眉眼间有病气,那不是短时间因为某个事气出来的,是长年累月的积累,层层叠叠的病病态。他目视镜头,瞳孔颜色浅,和他的发色一样。
“我手里是刚拿到的亲子鉴定,权威性是可以保障的。”
男人捏着单薄的纸张举起来,随意晃动两下发出摩擦声响。
“从这两份鉴定结果来看,我的儿子,庄予恩,他的亲生父亲不是我。”
男人眼中并无暴跳如雷跟不可遏制的愤怒,却可以让屏幕前的人不敢大声喘气。
一切都仿佛到了临界点。
“他是我继兄,裴清然的亲生子。”
纸张被男人扔去哪,他向后坐了坐,瘦削的肩背陷进黑色皮椅里,虚弱地咳嗽几声,嘴唇稍稍有了点血色,衬得脸孔都没那么苍白。
“裴清然,来见我。”他在视频最后说。
瘫子是不可能来“畅音”见陈子轻的,庄易军的人闯进来,惊动了大楼的安保。
严隙带人和他们持枪相对。
局势一触即发之际,陈子轻在周今休的陪同下走出电梯,和庄易军的人回了老宅。
庄易军上来就要动手打陈子轻,见他躲开了,脸色更加可怕,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
“爸,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我发这么大火,更是想动手打我。”陈子轻情绪激动,伤心又难过,“如果是因为外界讨论的视频,那我就更不懂了,难道爸叫我回来,不是让裴清然给我个说法?”
庄易军目龇欲裂:“这么大的事,你不事先找我商量,我们开会得出一个体面的方案,而是让家族陷入被动的负面新闻,股市受到影响。
我不打你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怎么对得起为了家族卖命的叔叔伯伯们!”
陈子轻眼睛一红:“商量?我跟你说了,你还会让我对外公开?恐怕我拿到手的鉴定结果都是你让我看到的那份,我还当他是我亲生子。”
庄易军全然没有被看穿的心虚,他愤怒至极地瞪过来。
【千算万算,还是让这野种知道了予恩的身世。】
陈子轻面不改色,原来老东西是知情的啊。那爷爷呢?老人家也知道吗?
【放出消息的那一方跟鉴定报告的出处都查不到根源,真想掐死这个兴风作浪的野种。】
陈子轻进门没换的鞋子蹭蹭地面,他有愧于那四字成语,还要再接再厉。
“为什么突然做亲子鉴定?网络上捕风捉影的东西你也要去费周章!还检测予恩跟你继兄,谁给你的提示?”庄易军眼神毒辣。
陈子轻琢磨,录视频这事发生时,庄矣不在场,他要真是庄易军的棋子,那他没法及时送出情报。
所以庄易军始料未及,被他的出其不意打乱了节奏。
当然,也不排除是庄矣给了情报,但不够准确。
毕竟庄矣现在已经不是纯粹的叛徒了。
陈子轻结束自我分析:“爸,你也为人父,想必你清楚,一个父亲有天得知儿子身世相关的传闻是什么感受,身边人都来问又是什么滋味。”
“我做鉴定是要让自己安心,查裴清然是我的直觉,没其他原因。”陈子轻自嘲,“就那么巧,我儿子跟他还真是父子关系。”
【好一个直觉,好一个那么巧,只怕是野种早就清楚予恩并非亲生子,且亲父就在老宅,范围锁定了,只是排除工作做的不到位,确定不了目标,这次是被动的顺水推舟,失心疯地把水搅浑,把桌子掀了。他身边的某个走狗真成了他的狗,叛主为他效力。】
【难道是爸的意思?】
【目的是什么,正式开始为孙子继任做铺垫?当他是死的?有他在,他绝不会让这个野种做下一任族长。】
【大不了他放弃那份藏宝图,亲手拧断野种的脖子,送他去地下见大哥。】
庄易军心头被杀念占据:“你为了这点事不顾大局,现在你自己成了笑话,还要连累家族,连累你继兄清然,尤其是予恩。你想没想过他要怎么在同龄圈立足?他才多大,万一他心态出问题就此走上歧路,你负得起后果吗,你太自私!”
陈子轻都快给整笑了,哎哟喂,这还叫这点事?别太离谱了你个老不死的。
庄易军失望透顶,沧桑的老父亲一般:“惘云,你过完年就三十八岁,一个年近四十的人了,还分不清什么叫家丑不可外扬,你知不知道有些事它就不能拿出去,只能关起门解决,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爸吗?”
装了几秒就装不下去,再次露出要吃人的表情:“你随心所欲,烂摊子谁给你收!”
陈子轻为了趁机让庄易军发癫,他火上浇油的破罐子破摔道:“做就做了,随便了。”
“随便?”庄易军一副要心脏病发作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