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让他抬起头,见他乌黑的眼眸下垂,眉眼间不见半分遭侮辱的痕迹。
看了会,陈子轻松开他的额发,把手放在他发顶,摸了摸:“那你起来,把衣服穿上。”
“是。”
庄矣起身,将叠整齐的白衬衫穿回去。
陈子轻无意间瞟到庄矣背上的鞭痕,不禁吸口气,他用力不大啊,怎么有几处都渗出血点了?
刚抽下去那会儿明明只是有点红……
陈子轻瞅桌上的皮鞭,哥,你怎么回事,喝血的啊?
目视庄矣将脱下来的两件衣服,一件件地穿上,陈子轻抿抿嘴:“我给你上药。”
庄矣扣着白衬衫的袖扣:“少爷不用担心,不碍事的。”
“怎么不碍事,”陈子轻从椅子上站起来,身高的差距让他不得不把脸仰着,“你该怪我,不让我给你上药。”
庄矣叹息:“麻烦少爷给我上药。”
陈子轻没反应过来。
庄矣微笑道:“是不是也要我说,请少爷给我上药?”
陈子轻:“……”倒也不必。
上药的时候,庄矣才穿回去的衣服又脱了,被他放在腿上。
陈子轻把房里的大灯开了,他先是给庄矣后背的鞭痕消消毒,再按一瓶药的喷头,把喷剂对着那道深雪点增多已然肿起来的鞭痕,从上往下地喷。
“我让你跪下来挨鞭子还要说请少爷赏赐,是想玩玩,”陈子轻忽然说,“庄矣,我可以玩吗?”
庄矣背对他,面无表情道:“少爷想怎么玩都可以。”
陈子轻从他一条胳膊边探出来,歪着脑袋看他:“那我下次想玩别的还找你。”
庄矣的眉骨若有似无地抽了一下。
后背上有轻轻的呼吸,像羽毛,也像枝头最嫩的叶子扫过,他不自在地绷了绷身子,隐忍着承受现状,不躲开。
直到身后的人说:“好了,庄矣,你晾会儿背再把衣服穿上。”
庄矣不动声色地吐出气息。
接下来半个月,陈子轻都只对着庄矣做任务。他身边四个也不知道是怎么看待他的性情变化,是不是有点兴致,看他能搞出多大的水花。
气温骤降,这年的第一波寒流来袭之际,庄矣开车去了趟影视城。
涂荦荦知道他要过来,又是洗澡又是喷香水,衣服换了十几套,经纪人跟十来个助理都挑不出好坏。
一线艺人的私服,哪有档次低的。
涂荦荦精心准备许久等来庄矣,他满脸藏不住的喜悦:“我接到你电话的时候还以为是在做梦,没睡醒。”
庄矣将一束花给他。
涂荦荦受宠若惊地接过花抱在怀里:“你第一次送我花,在哪买的啊,这么香。”
“路上花店买的。”庄矣没坐下来,也没打量他布置过的房子。
涂荦荦把桌上花瓶里的鲜花扔掉,换了水,将他买给自己的花放进去,爱不释手地抚摸叶子和花瓣。
“你今晚会留下来……”涂荦荦边说边扭过脸看庄矣,冷不丁地发现了什么,脸色一变,注意力顿时就从花转移到他身上,“你的后背是不是受伤了?”
庄矣在看手机,闻言面不改色。
那位天天抽他鞭子,偶尔一下,偶尔两下三下,技术太烂,握鞭的手始终都是抖的颤的,力道不稳,导致他整个后背鞭痕新旧交错,上药的技巧同样差到家。
昨晚抽了他五下,用力也大,抽完像是突然从梦魇中抽离,丢掉鞭子不知所措地蹲在他面前,想碰他又怕让他更疼,紊乱的轻喘喷洒在他面部,下一刻就说——
“庄矣,你背上的伤好漂亮啊。”
庄严告诉审视他的年轻人:“我的后背没受伤。”
“是吗?”涂荦荦快步冲到他背后,非要掀他衣服查看,被他抓住手说,“注意点。”
“注意点?”涂荦荦瞪大眼睛,“我们是夫妻,你是我丈夫。”
“不过是名义上的。”庄矣松开他的手。
涂荦荦的呼吸快起来,是,他们协议结婚,没感情,所以他不能越界过线。
庄矣已经是他丈夫了,这是他做梦都求不来的结果,他不该奢望这段婚姻名副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