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我想以津川省状元的脑子,他能在首城这个遍地黄金遍地人才的地方出人头地的能耐,不难看出我弟弟讲的是真是假吧。”
陈子轻捏住手上的戒指:“你想要多少钱?”
堂哥咧嘴:“不多,五万块,我只差这么点就能买个车了。”
陈子轻去水池边洗手,五万是不多,他可以给,但这是个无底洞,填不满的。
这把悬在头顶的刀,还是让它落下来吧。
与其让别人砍断吊着刀的绳子,不如他自己来,他亲自动手。
酒会结束一回家,陈子轻就跟梁津川坦白了。
周遭陷入可怕的死寂中。
陈子轻根本不敢看梁津川的表情。
梁津川会怎么说,他会不会哭着说,嫂子,你为什么要在我深爱你的时候,刺我一刀。
陈子轻提着心等。
然而梁津川一个字都没吐出来,他起身去书房,关上了门。
陈子轻忐忑不安,他去书房门口坐下来,腿屈在身前,两手抱住膝盖,脸埋进去。
天亮了。
陈子轻浑身酸痛发麻,他一直睁着眼睛没敢睡,眼球刺疼,眼白发红有血丝。
靠着的书房门从里面打开,他后仰着倒在地毯上面,四脚朝天十分滑稽。
梁津川居高临下,一身刺鼻的烟味。
陈子轻不知道梁津川是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他怀疑梁津川把他藏在书房的烟抽光了。
梁津川的眼下有深重的青影,眼里看不清是什么色彩什么情绪,他的眼帘半搭着,嗓音是被烟严重熏过的嘶哑。
只说了两个字:“起来。”
陈子轻手脚并用,使用着僵了一晚上的胳膊腿爬起来,他头晕目眩,下意识就抓住梁津川有点皱的西装。
同一时间,他被掐住脖子,承接一个略显疯癫的吻。
梁津川满口血腥,抵着他的额头说:“去拿证件,我们结婚。”
“今天就结婚。”
你伤害我最深,你对我最好,我恨你到死,我爱你到死。
寡夫门前是非多
车开得很快,路旁建筑和绿植都退成了虚影。
驾驶座上的陈子轻目不斜视,车速是梁津川要求的,他上车到现在提了三次加速。
提得让人心慌。
陈子轻不敢说话,也没有偷瞄坐在副驾的梁津川,他们这对叔嫂载着压抑的氛围前往婚姻登记处,
见证者是一路攀附在车身上面的寒冷。
到了民政局,距离上班时间还有不到半小时,陈子轻没下车,梁津川也没下车,他们坐在车里,没有交流。
陈子轻的嘴上有被激烈深吻过的痕迹残留,嘴里的痕迹要重一些,口腔跟舌尖疼痛未消。他握紧方向盘,安静地看着外面。
车里弥漫着淡淡的栀子香,陈子轻挑的,梁津川说好闻,喜欢。
陈子轻在书房门外守了一晚,这会儿他身子骨的僵麻酸痛已经消散了很多,眼睛的不适也有多减轻,唯独心里的兵荒马乱挥之不去。
登记需要的证件在梁津川手里拿着。
梁津川闭着眼,没有一点反应,像是睡着了。
“叮铃铃——”
一阵铃声炸响,陈子轻眼皮一跳,不是他的手机,是梁津川的。
并非是谁打的电话,而是闹铃。
定的是民政局上班时间。
陈子轻还在驾驶座上坐着,旁边的梁津川已然关掉闹铃,打开车门下车,一言不发地立在车边。
约莫过了秒,甚至更短,陈子轻这边的车窗就被敲击,他堪堪回神,手忙脚乱地走下车。
梁津川将他拽进民政局,他们是今天的第一对。
签字的时候,陈子轻猝不及防地看见了梁津川藏在眼底的色彩。
——红得要滴血,渗着深猩的偏执。
陈子轻手一抖,笔尖把纸戳了个洞,他惶恐地望向工作人员:“这还,还有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