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干什么?只要不是弱智,都能看出是两个不同的人,完全没有对比的必要。
况且顾知之上个月才和老谢分手,他们那场分手堪比离婚,羁绊太深,感情本身肯定没破裂,做不成夫妻还能是朋友的那种关系。
顾知之哪可能这么快就彻底撇下老谢的痕迹。
孟一堃想到老谢,心里就沉甸甸的,疗养院被谢家把守得密不透风,除谢家两位家长,其他人一律不准进去探望。
那是谢家多年前就隐秘收购的私人疗养院,只为老谢一个人服务。
说起来,事故至今没走漏风声,知情人都没外泄。
孟一堃吃下一筷子清汤寡水的菜,老谢病着也好,不用像阿帘那么焦虑。
饭后,佣人收走餐具,长辈没走,小辈就也没离桌。
季常林假寐。
孟一堃跟季易燃聊近日商圈动向。
陈子轻听不懂,虽然他跟这两人是同一年上的大学,但这两人都是提前毕业的精英留学生,他们走的是继承人接管家业路线,而他只是个还没进职场的普通本科生。
不费力去听了,累得慌,他是领工资的,他们是发工资的,各有各的跑道。
旁边的季常林忽然开口:“周道士乏了?”
陈子轻顺势打个哈欠。
季常林温和道:“白天监工,晚上检查季家风水,周道士的确辛苦。”
陈子轻揣了揣袖筒,梅淑仪的衣帽间是他要求拆挖的,监督的工作他可以做,但是隔行如隔山,他纯属凑个热闹,挂个监工的名头。至于季家风水的解决措施,他在混。季常林八成也知道他在混。
就这么混一天是一天。
混到技能卡使用期限截止,他没能找到机会脱身,季易燃又无法保住他。
那他在季家从周巷变成顾知之,季常林能活剥了他的皮。
“没事的话,我去睡个午觉。”陈子轻起身,宽袖在半空扫出懒洋洋的弧度。
孟一堃却在这时出声:“季叔,我能不能找周道士求张平安符?”
季常林眉梢轻动:“你问周道士就是,问我做什么。”
孟一堃心说,你一副他主人的姿态,我能越过你直接问他,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余光冷不防地瞥到左手边的发小,孟一堃猝然想起来,发小迷上了道士。
孟一堃的鬓角不由得被汗液打潮,父子俩这是?
不是吧?不能够吧?
陈子轻捕捉到孟一堃戏剧性的表情变化,不免蹙了蹙眉心,孟一堃莫名其妙的脑补什么呢,他从前不这样啊,是什么让他拧巴上了,连面相都变了。
从前是个兵哥气质跟脸。
现在套上了阅尽千帆的沧桑总裁模板。
“我寻思周道士是季叔的客人。”孟一堃说,“理应问一下季叔的意见。”
季常林的双眼阖着并未睁开,他声调平和,面容病态,一身随意的家居服,依旧充斥着许久居高位的强大气场和令人仰望的尊贵:“客人而已,周道士一切都能自主。”
陈子轻在心里吐槽,而已?自主?你都限制我人身自由了!他瞟一眼斜对面的季易燃,你爸这是不是典型的老狐狸?
季易燃微微抬了抬眼眸,低垂下去。
陈子轻:“……”
大狗不知怎么又失落上了,一声也不叫唤,可怜兮兮的,想被撸毛。
但现在显然撸不成。
陈子轻对上孟一堃长久停留的视线:“可以给你画平安符。”
孟一堃公式化地问道:“收价方便不知?”
陈子轻喊佣人去拿黄纸和笔墨:“我看年轻人面相友善,符就送你了吧。”
孟一堃发现他上牙两边各有一颗牙有点往外翘,顾知之的牙齿非常整齐,能挂在牙科诊所当照片的程度。
“多谢周道士。”孟一堃不再探究。
孟一堃在季家待了一个中午才离开,他上车就把手机开机。
为什么关机,因为迟帘信息发个不停,电话也一会一个,他静音了都觉得心慌,只能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