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连果肉带籽一块儿嚼着咽下去。
谢浮把勺子放进玻璃碗里:“我没有干预你的生活圈,你出门在外想给我打电话就打,不想打就不打,信息也是一样。”
陈子轻点点头。
谢浮微笑:“所以你不窒息,对吗,老婆。”
陈子轻还是点头。
谢浮情绪不稳定,擅于拿他在乎的东西威胁他,主要集中在伤害自己这件事上面,倒是没有变态的掌控欲,不准他去哪做什么,不准他交朋友,要是他反抗就把他关小黑屋。
真是万幸。
谢浮用勺子舀起一点石榴,放回去,又舀起来,跟容易走极端的人接触很累。
还是吃药吧。
不能让他老婆累。
关于孙亚军跟黄敏的情感纠葛,陈子轻简略地告诉了总找他问的范芳,附带了点自己的看法。
“可怕。”范芳咂舌,“原来不是移情别恋,不是痴情种。”
她又说:“况且,就算是真的痴情也不能怎样,你痴情,我就一定要给你长久?这又不是什么等号。”
陈子轻听到她后半句,怔住了:“是呢。”
范芳问道:“顾哥,我竹马没事了吧?黄敏不来学校,不影响他身体吧?”
陈子轻说:“没事了,不影响。”只影响我。
范芳轻松起来,那就不管孙亚军能不能如愿了,都是自作自受。
她边打电话,边在微信上感谢季易燃,要不是他做中间人,她这辈子都不会跟顾知之有来往,那可是她从今往后的大树,太有安全感了。
出乎意料的是,季易燃竟然问起了事情起始。
范芳能说的都说了。
季易燃:他怎么看待那种感情?
范芳回:我没和谢会长有过交流,只打了个招呼。
季易燃:我问的是,顾知之。
范芳的心里划过一丝古怪:他说窒息。
季易燃退出微信,他的母亲从生他到死都没出过阁楼。
他是季常林的儿子,到目前为止,他没有到那个节点或者引子,不清楚自己是否有基因遗传。
保险起见,今后他一脱离掌控,日程计划里就要加上看心理医生。
……
范芳觉得季易燃不会回她了,就把界面清空:“顾哥,以后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说声就行,这次真的很谢谢你。”
“说好多次了。”
陈子轻唉声叹气,这个遗愿不好完成,于情于理,黄敏都不需要帮孙亚军弥补遗憾。他不能自私地强迫黄敏,也打不了什么感情牌,只能等了,等黄敏哪天改变主意。
月底,顾奶奶带着芋头干来京市,陈子轻去车站把她接到公寓。
谢浮没跟随,他回家住去了。
是陈子轻的意思。
谢浮临走前还把公寓整理了一番,呈现出来的样子是他们各住各的房间,尽管他很烦,根本不想整理。尽管他也不愿意分开,可他还是选择了接受。
因为他不反抗,能被哄。
他老婆每天给他发的茶语也大幅度增加,一路高升,半夜都要给他发“老公晚安”。
陈子轻苦啊,茶语都不够用了,他至今都不会自创自编,一下课就上网找茶语,回去就全身心照顾奶奶,带老人四处转转。
顾奶奶在公寓待了几天,看着孙子每天上学放学,状态精神都十分饱满,她放心地住进了医院。
是京市郊外的一家私人医院,医疗设施一流,医护人员的态度也非常好。
陈子轻在网上搜医院的信息,搜出来的全是好评,达官显贵才能住进去的档次,他想着给谢浮送点什么表达表达谢意。
回去的路上,陈子轻看见了谢浮发的朋友圈,公开了,他坐在车里,长久地回不过来神。
这日子是不是,太巧了。
他奶奶刚进医院,谢浮就在朋友圈公开,前后脚。
陈子轻的手机在响,谢浮给他打来了电话,他没有立刻理睬,过了会才接通。
谢浮在那头笑问:“老婆,我发朋友圈了,你怎么不点赞?”
陈子轻说:“我刚看到,就要点了。”
谢浮漫不经心地问道:“不评价评价我的图文?”
陈子轻一时想不出词。
手机没了声响,和他打电话的人像是成了一具尸体,他坐起来点,听见牙齿摩擦得不太自然的声音传入耳中。
“是你同意我发朋友圈公开的。”
“我记着呢!”陈子轻忙回应,“你后来一直没在朋友圈说,我以为你又不想发了。”
谢浮似是做了个深呼吸,他的气息恢复如常:“时间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