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转去其他班级。
那他依然和迟帘一个学校,这有利于迟帘把焦虑症治好吗?
陈子轻啃下嘴唇,要不……明年毕业分吧。
毕业了,迟帘要被父母送去国外,这是他的人生必经之路,他抵抗不了的,他太年轻。
而我出不了国。
尽管迟帘奶奶说我也可以出国,只要我做到了我能做的,剩下的会帮我,但那只是客气话,哪有那么容易。
陈子轻忽然想到一个很致命的事情,迟帘出国的话,家境同样富裕矜贵的谢浮跟季易燃这两位小少爷,他们也会到国外读书吧。
到那个时候,陈子轻在国内上学,他跟他们两个人没了交集,怎么搞?
在高中倒是没地理问题,可是有迟帘这个前任啊。
陈子轻不自觉地往旁边一倒,他蜷缩手脚,整个人陷入迷茫崩乱的境地。
这哪是三段甜甜的爱情,这分明就是三次扒皮抽筋。
谢浮的眸光早就从搭起来的烟转移向背对他的那片背,淡蓝色布料下清晰可见凸起的脊柱,他的思绪还留在小情侣贴贴上面,好似是没听清地求证:“你是想说,你男朋友离开了你,就活不下去?”
陈子轻的眼皮跳了跳,不会的,迟帘会活下去的,这个世上没有谁离开谁就活不了。
谈个恋爱谈崩了散了不是生离死别,总有再见的时候,当然也可以不再见,各过各的,各走各的。
迟帘的心脏病……
陈子轻用力闭上眼睛,他的账户上有几百积分,买不了贵重的药品了。
没别的法子了,只能努力做到和平分手,不拉扯撕裂。
地上的人一直不说话,谢浮面部肌肉怪异地绷了绷,调笑道:“你们才认识多久,你不觉得这是天方夜谭?”
“真该让你男朋友看看你自作多情的模样。”他好心地说,“不如你重复一遍,我给你录下来发到你男朋友手机上?”
地上的人依旧没有声响。
像是死了。
谢浮的瞳孔微微一缩,一瓶水被他碰倒在地,滚到了对着他的两瓣圆上。
那圆往前挪了挪,没甩开后面的水,就伸出一只手把水拨开。
谢浮滚动喉头干涩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还是活着的,不需要他挖坑埋起来。
陈子轻勉强调整好心境的时候,水壶在发出即将烧开的响动。他翻了个身,发现谢浮立在桌边等热水。
谢浮觉察到了他的视线,没看他。
“我不歧视同性恋,但我不赞成你们吃了这顿不管下顿的任性做法,你们今晚运气好,如果我不那么巧的出现,你们神仙难救。”
陈子轻闭着嘴巴,蔫蔫地“嗯”了一声。
谢浮眉心微抽。
困境已经解除,男朋友只是被父母叫去房里问话,又不是上断头台,这也要一副躺在地上无精打采的姿态?
就这么爱?怎么不去死。
我又想到那上面去了,小狗不能死,小狗死了,就没了。
谢浮抠了抠手背伤疤,他轻哧一声,双手插进口袋大步走到房间门口,开门走了出去。
门一关上陈子轻就松口气,迟帘妈妈真信了谢浮和他是一对,让谢浮进他房里陪他。
当时在楼下走廊,那位妈妈听到谢浮的回复,似是如释负重,又要拿出邻居长辈的姿态:“谢浮,你和小顾,你们?”
陈子轻强行从“我的头好昏,我想出去走走,走走就不回来了”的混乱状态里抽离,打起精神道:“阿姨,我,这个,我和谢同学,我们不是,我们没有……”
谢浮拦截他的话,对迟帘妈妈说:“阿姨,我们就不和你解释了。”
言下之意是,我父母还在世,我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章女士略有迟疑:“小顾住在我家……”
谢浮微笑:“只是暂住。”
章女士沉吟片刻:“那你自行处理,你们是学生,在外面不该放肆,我希望你们能处理好你们的感情,不要耽误高三学业。”
“我会的。”谢浮扫了眼垂头看地面的陈子轻,承诺道,“他也会的。”
再就是五人搭电梯,陈子轻跟谢浮最后进去并站在一起,他都不敢看迟帘的眼神。
到了十一楼,迟帘游魂一般往陈子轻身边走,他妈妈把他叫住:“阿帘,跟妈妈进来,妈妈有话和你说。”
迟帘被他爸推进隔壁房间,到这会都没完事。
因为一完事了,迟帘就会给他打电话发信息,他的手机安安静静地待在他兜里。
陈子轻平躺着扭转脑袋,视线瞥去圆桌方向捕捉到一些浅黄色烟蒂,是谢浮的烟吧,怎么拿出来了不装回去?
他坐起身一看,烟竟然全部断成了两截。
九点过半,江边热闹不减,灯光秀刚开始最后一舞。
谢浮坐在酒店斜对面的花园,他抬头看星空顶,迟帘怒不可遏地跑来,一把扯住他的白衬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