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去吗?”蒋少爷从出生起就没怎么坐过地铁,倒不是抗拒,只是嫌挤,此刻礼貌的询问当事人的意见,甚至打算只要当事人露出一点儿想要回家的念头,立马把人打包带走,按在床上陪他补觉。“去。”喻年看了一眼前方的长龙,说出了那句经典名言:“来都来了。”很好,人山人海的夹肉饼比不过一句“来都来了”蒋洄无奈的拉着人,挤上了地铁。他们排的是车厢末端,竟然意外的没有那么挤,两人绕来绕去绕道车厢的角落里,喻年靠着车厢的夹角,蒋洄挡在他身前,两个人之间竟然还有一些空隙。喻年耳朵上挂着一只耳机,顺手把另一只挂在了蒋洄耳朵上,两个人在车厢里无言的听着歌,暧昧的气氛在狭窄的角落四散开来。“年年,”蒋洄靠近了一些,在喻年没带耳机的耳边轻声叫他。喻年拿着手机抬起头,蒋洄俯身,在喻年唇边落下一个带着冷杉味道的吻。出地铁的时候,喻年的耳朵尖有些红。来精舍寺的人很多,喻年他们到的时候已经九点了,上山的途中,居然已经有人拿着求来的符下山了。喻年和蒋洄爬了半个小时台阶,终于来到寺里,寺庙里余烟袅袅,院中间的老树上挂满了红布条,这里虽然人多,却出奇的安静,喻年领了庙里分发的香,转头看见蒋洄站在一边,上手插在口袋里,丝毫没有要上前领香的意思。“你不拜吗?”喻年问。蒋洄摇了摇头:“不拜,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喻年指了指树下被阳光照射的地方:“那你在这等我吧,我很快就回来。”说罢,喻年拿着香走进了正殿。他把香引燃,跪在蒲团上和佛祖的神像对望,一时间竟想不出自己要替外面那人求些什么。求财,蒋洄家境优渥,吊打绝大多数人数百条街。求学业,即便蒋洄想上的学校录取苛刻,但喻年相信,哪怕他考不上,蒋家随随便便捐两栋楼也能把他砸进去。求姻缘,喻年沉默了一下,觉得自己恐怕还没能大度到这个地步,只要他们两个还在一起一天,任何人就都别想有哪怕丁点儿大的机会出现在蒋洄身边。喻年想了很久,久到手里的香马上就要燃烧殆尽,才终于想到了自己的所求。蒋洄百无聊赖的抬头去看那些布条上面写的字,无非是谁和谁要永远在一起,保佑谁身体健康,估计这满天的神佛整天听这些愿望,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蒋洄绕了一圈,终于看见了一个别具一格的,上面的字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蒋洄眯着眼辨认,勉强看清了上面的话“渣男不得好死”。蒋洄没忍住笑出了声。“在笑什么?”喻年带着满身的香火味走过来,显然已经和庙里那些佛说完了自己的愿望。
蒋洄指着布条给喻年看,喻年唇角明显跟着弯了一下。“下山吗?”蒋洄一只手揽过喻年,甚至在神佛的注视下打了个哈欠。喻年无奈的点了点头,生怕再不走,蒋洄能徒手拆了这庙。蒋洄牵着喻年的手甩来甩去,和喻年一起下山。“都到这里了,怎么不顺便拜一下?”喻年另一只手揣在口袋里,捏着一张平安福。“没什么可求的啊,况且我想要的,已经得到了,就不给佛祖他老人家添麻烦了。”蒋洄吊儿郎当的说。“哦。”喻年情绪明显有些低落。蒋洄像是想到了什么,眉眼弯了弯:“宝宝,你来这里,是因为我吗?”喻年的唇角抿了一下,把头转向另一边没说话。“猜对了?你替我求了什么?”蒋洄绕到另一边,笑着问他:“肯定不能是钱或者学业,难道是姻缘?宝宝你放心,我永远爱你。”喻年被他吵的烦了,一把将手心的平安福塞在蒋洄手心,甩开蒋洄大跨步走了。蒋洄笑着看了一眼上面的字愣了愣,怎么也没想到,喻年起了这么个大早,挤了一早上,居然是为了一张平安福。他把平安福仔细放在口袋里追了上去:“年年,你怎么这么好。”“求你闭嘴。”喻年明显不想理他。下山的速度很快,蒋洄虽然没哄好小祖宗,但总算在下山前牵上了手。时间还早,蒋洄搜了一下附近的景点:“离这里两站地有一家新开的游乐场,他家摩天轮是网红打卡地,我们去看看?顺便在附近吃点东西。”喻年此刻正处于惊喜被拆穿的恼怒阶段,戴着耳机装没听见,一时没注意,突然被捏了下脸。“你现在特别像一只河豚。”蒋洄如是评价。帅气的河豚踹了他一脚,然后跟他去了游乐园。不过喻年和蒋洄显然没意识到,但凡能被叫做网红打卡地的景点,都逃不开“人多”这两个字。两个人站在游乐园外看着上午十一点还在游乐园门口排着没进去的人,脸色都有些不好,甚至有些想吐。毕竟长从一大早就在人群里挤来挤去,任谁都不会开心。“我们……要不下次再来吧,突然没那么想坐摩天轮了。”蒋洄语气生硬的拯救了两个人来之不易的周六,果断带着喻年找了一家评价不错的餐厅吃了饭,回了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