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顺着那长长的走廊找了过去,终于,在一扇窗前看到了苏彧。
男人背对着她站在窗前,高大的身影在地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此刻他正一动不动的看着外面,侧脸稍显阴郁。
顾杳停下脚步,她看得出他此刻的心情并不好,所以不想打扰。
但随即,男人便转过了头来。
“出来了。”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他点点头,往楼下走去:“我送你回去。”
顾杳点头,没多说什么,跟着他下去。
上了车子,苏彧指了下安全带,示意她系上,这才发动车子:“抱歉,我每次来这里,情绪都会受到一些影响。”
“这是正常现象。”顾杳转头看了他一眼,顿了顿,又说:“什么时候转院?我通知院里派救护车来接。”
“明天,我这里会安排着送过去的。”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顾杳就点点头,没有反驳。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出了疗养院,苏彧问。
顾杳想了想,把地址告诉了他,这地方有些偏僻,不好打车,所以她就没有推辞。
此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进了市区之后就开始堵车,一直以龟速前进,周围的车里,司机不耐烦的骂声此起彼伏。
手机响了一下,顾杳看时,发现是伊寻发来的微信,就低头回了几句。
长发散下来有些不方便,她用手撩了一下,却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对劲:白皙的手背上,有灯光闪了一下,好像是相机的闪光灯。
有人在偷拍她。
心里觉得奇怪,她正想要抬头看过去,有一双手伸过来制止住了她。
“别动,就这样保持着低头的姿势。”苏彧沉声说道,拿过手机拨通电话:“侧前方的车里有人偷拍,马上过去查一下。”
他说完之后,身子侧过来,一只手按在了顾杳的椅背上,俯身向她贴近,两个人姿势暧昧,仿佛他在吻她。
“抱歉,把你牵扯了进来。”呼吸喷在她的耳畔,他轻声说了一句,片刻之后,直起身子,貌似是亲昵的用手将她的长发顺了顺,遮挡住了大半个脸颊。
你干嘛
一切发生的都很突然,顾杳低着头任由他把自己的头发揉乱,虽然很想问个究竟,却也强自按捺着。
这时前方忽然发生了骚乱,好像是什么人争执了起来,旁边的车主们纷纷出来看热闹,周围闹哄哄的。
苏彧探身替她推开车门:“没事了,下车吧。”
下来之后,顾杳这才抬头去看,原来是苏彧的保镖们和前方一辆车的车主发生了冲突,吵的很厉害。
“走,到后面去。”苏彧也下了车,借着人群的掩护,拉她往后走几步,坐进了一辆外表普通的黑色车子里。
“现在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吧?”关上门,顾杳立刻发问。
“一会儿可以吗?”苏彧转头,沉吟了一下:“等咱们离开这里。”
顾杳便不再说话,她很讨厌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但同样,也知道时机的重要性。
前方的争吵已经告一段落,苏彧接起一个电话,听了几句,淡淡说道:“回来吧,问不出来就算了,跟踪的不止那一个。
又等了将近十多分钟,车流才总算缓缓挪动起来,苏彧从后座找了顶帽子给顾杳扣在头上,把车子发动起来,前方,两人原来坐的车子也已经开动,招摇的行驶了一会儿,拐了弯。
在顾杳的指点下,车子一直开到她所住的公寓楼下才停,苏彧把车子熄火,两人却谁都没有动,就这样静静的坐在黑夜里。
顾杳在等待,既然他说过,一会儿告诉她真相,那就不能食言。
“其实说起来也不是什么新闻了,很多人都知道,航生集团内部目前分成了两派。”苏彧的面庞隐在黑暗中,低沉嗓音在狭小的空间中响起。
与疗养院的阴郁不同,此时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像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
“其中一派掌握在我手里,而另一派,他们都听令于我的叔叔,苏行水,三年前,我父亲坠海的那次,他也在游轮上。”
“你是说……”顾杳皱眉,基本上猜了出来:“有证据吗?证明是你叔叔把你的父亲推下海的证据。”
“当时那个地方很偏僻,并没有监控,事发的时间又是深夜,没有留下证据,我父亲当时就失踪了,三天后被人发现躺在一个海岛的岸边,脑后有钝器击打的痕迹,与此同时,苏行水已经赶回国内,迅速对公司的人事进行了变动。”
“那个坠海的地点,是我上次捡丝巾的地方吗?”顾杳忽然问。
“是,所以那时我的情绪有些失控,我向你道歉。”男人捻了下眉心,将窗子降低一点。
“好,我接受。”顾杳干脆的说道,情绪不受影响,接着又问:“所以你认为,这次你父亲的手术,你叔叔会干涉?因为怕他清醒后恢复记忆,然后说出真相?”
“对,而他恰恰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