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杳穿上后在镜子前面看了看自己,觉得有点儿陌生,她一向很少出席那种场合,就是这件衣服,也是很早之前从顾家带过来的,一直压在箱子底下,都没往衣柜里面挂。
抹胸的设计,下面是坠到脚面的鱼尾裙摆,显得身材格外高挑纤细,尤其是两道细窄的锁骨,格外吸引人的视线。
当天下班之后,她直接在更衣室换好衣服,外面披了件大衣,开车到了酒店楼下。
顾时笙老早就等在下面了,穿了一身笔挺的西装,只是身子有些瘦,撑不起来,不如他穿休闲装的时候帅。
“走吧。”他过来打开车门,把顾杳拉了下来。
早有门童上前接了钥匙,把车开走了。
姐弟两人进去上了电梯,顾杳才转头打量了一下弟弟:“想通了?”
“还行吧。”顾时笙吊儿郎当的靠在电梯墙壁上:“其实你说的挺对,我真挺喜欢钢琴的,就是每天弹多了,觉得烦。”
“还是因为逆反心理,你这么大了,天天叫人管猴儿一样的管着,心里肯定不舒服。”顾杳点点头,按了楼层:“我有时间帮你劝劝妈妈吧。”
“你快算了,自己烂摊子还一堆呢。”顾时笙连连摇手,电梯缓缓上升,不一会儿,叮的一声到了。
出来就能看见装饰豪华的宴会大厅,顾时笙进门后被人拉过去合影,不情不愿的去了,众星捧月般的站在最中间。
外头夜色已然深沉,这里却灯火通明,白昼一般明亮,不时的有人举着酒杯互相寒暄,穿着都是得体昂贵的礼服。
说什么庆功宴,其实就是个用来社交的场合罢了。
顾杳懒得凑热闹,走到角落拿了些糕点吃着,环视一圈,就看见母亲正在前方和几个中年贵妇热情的攀谈着,举着酒杯的手上,大钻戒闪闪发亮。
父亲并不在现场,前几天通电话的时候,他还在国外演出,想必是没赶回来。
这时场内又是一阵喧哗,有人把顾时笙请到正中间的钢琴前面,鼓掌叫好:“请钢琴天才为我们弹奏一曲吧!”
顾杳放下酒杯,闪身躲在了外面。
天台上摆了很多植物,光线昏暗,她往前走了几步,把自己隐匿在昏暗的地方,望着外面发呆,大厅的噪杂的声音终于远离。
过会儿等顾时笙弹完之后,她就打算过去和他说一声,提前离开,实在适应不了这样的场合,不,并不是不适应,而是那种从心里涌出来的厌恶让她无所适从。
“你躲在这里。”天台的门一响,有人走了进来。
“妈?”顾杳回头看了一眼,有些惊讶母亲居然在这个时候出来,而不是选择站在大厅接受众人的恭维与夸赞。
母亲并没有继续往前走,她站在门边,远远的看着顾杳:“怎么样,羡慕吗?当初你要是不放弃,现在坐在那里的人就是你,笙笙他的天赋其实不如你。”
“不后悔。”顾杳笑了笑,随手将自己的长发拢在耳后。
“相亲呢?为什么人家说不满意你?是不是你故意做了什么让人家不满的事情。”母亲抱着胳膊,继续问道。
“算是吧。”顾杳懒得解释,随口说道。
她这样敷衍的态度惹得母亲更为不满,但她也知道这个女儿脾气很倔,吸了口气忍下来:“那就算了吧,我以后再给你介绍。”
顾杳没说话,倒是很惊奇母亲为什么这次轻易的放过了她,明明之前还是很生气来着。
就听母亲话锋一转,继续说道:“我想了很久,你不要继续当医生了,过来跟我学习怎么管理公司吧,以后我老了,公司就交给你,这样也挺好,你弟弟当钢琴家,你经商,你爸和我的职业都能得到传承。”
她又是那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好像全世界都应该听她指挥似的。
顾杳再不想听下去,直接从她身边走过去,穿过大厅准备下楼。
“你给我停下!”母亲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生气,到了外面才放开声音喊她,厅里的人都在听顾时笙弹琴,没有注意到她们出去。
就这么一个走一个追,到了走廊的拐角处,顾杳才停了下来,她穿不惯高跟鞋,再怎么走下去迟早还得崴脚,倒不如停下来说个清楚。
站定之后,她的神情越发冷淡:“妈,我不会继承公司的,您趁早死了这份儿心吧,我就是不想事事都听从您的安排,这才从家里搬出来。”
好像是彻底被她激怒了,母亲的怒极反笑,神情也冷了下来:“何必找借口呢?我为什么事事为你操心,原因你不知道吗?你自私,胆小,脾气倔犟古怪,从小连个朋友都没有,以后的生活一定不顺,也只有我这个当妈的愿意理你!”
虽然知道她这是气话,但听了也难免心寒,顾杳垂下视线,沉默了一会儿,余光瞥见拐角那边,男人的身影被灯光映出一个高大的剪影。
朝那边侧了侧脑袋,她说道:“别躲着了,出来吧。”
下一秒,男人不紧不慢的走了出来。
“巧啊。”她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