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中午了,他还没吃上饭呢。
“到我家去吃饭不?”老妇人好心邀请他。
为了不耽误时间,林翮只好拒绝:“不了,谢谢您,我还得赶路呢。”
说完,他就走了,隐约听见身后的人嘀咕了一句:“吵架了吗这是?”
不是吵架,是离婚。
林翮在心里默默地回应着。
老妇人走了不远,在一块石头后面看见了阳岑,“哎呀阳猎户,你在这儿呢,你媳妇儿刚才背着好多东西过去了,累得不行。”
阳岑从王郎君家出来又去看了一下村里的小傻子,给他带了不少的吃的,然后才来追林翮,还好小狗狗背的东西太多跑不快。
“啊我知道,”听见老妇人的话,他索性从石头后面出来,瞎话张嘴就来,“我媳妇儿觉得自己力气小,帮不了我多少,就想多练练,所以才背着那么多东西走路。”
“是吗?”老妇人咂咂嘴,感慨着,“你媳妇儿对你真好,他是有这个心的啊,真是一个好孩子。”
阳岑此刻也不怕会被林翮听见了,满脸都写着“我很幸福”,然后继续和老妇人闲扯,“就是就是,他太心疼我了,我不让他练都不行,拦都拦不住,您说这么好的媳妇儿我可不是积了八辈子的德才娶到手的。”
“说得不是,小狗是个好孩子,你也是个好孩子,我刚才还以为你们俩吵架了他要离家出走呢。”
“哪儿能啊,这么好的媳妇儿我怎么舍得放他走。”
“那肯定的,你们两个要好好过日子啊……”
阳岑见老妇人大有打开话匣子继续往下说的势头,急忙打断她,“这样,我先不跟您说了,我看我媳妇儿都走不见影儿了,我得找他去。”
“那去吧去吧,快去啊。”老妇人高兴得不行。
阳岑不紧不慢地跟着前面的人,停则停,走则走。
这一路上,他没怎么看见林翮靠在路边歇气,心里未免有点着急。
“都说了累了就歇歇,怎么不听呢!”他在后面嘀咕着。
眼看着日头越来越毒,正担心小狗会不会累坏的时候,阳岑总算是看见他背着行李往大树底下去了。
那是村头的那棵桂花树,枝叶繁茂,是这路上最好的乘凉之处。
林翮走过去一屁股坐在草地上,身上背着的大包裹也顺势滑了出来。
既然如此,那他干脆把身上的东西都给卸下来,好好休息一会儿算了。
阳岑躲在一旁的石壁后面,小心地偷看着树底下的人。
小狗他知道从包裹里掏东西吃,还没有被累成傻狗。
一口糕点咬下去,许久没有喝上水的林翮不出意外地被呛着了,他捂着自己的嘴,咳得眼睛都红了。
见状,阳岑有些着急,开始懊悔自己没有给他的包裹里装水壶。
“阳猎户。”
他正着急呢,突然身后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吓得他立马转过去将那人的嘴给捂住。
定眼一瞧,这才发现是小傻子。
傻子叫余树,是孤儿,脑子有点问题,平日里靠大家接济比较多。
“别说话,知道吗?”阳岑压低了声音问他。
余树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接着,阳岑慢慢松开自己的手,然后指了指不远处的林翮,问:“就是他,看清楚了吗?”
余树依旧点头。
“那就去吧。”说完,阳岑推了他一把。
余树一个踉跄扑了出去,和树下正在吃东西的林翮对上视线以后,就开始哭天抹地的嚎,张开双手跑过去。
林翮被他吓到了,连忙站起来退到一边去,紧接着就看见他跑过来趴在自己刚才坐过的地方,声泪俱下地哭喊:
“额滴娘诶,你死得好惨啊。”
看见这一幕的林小狗心里一咯噔,捏碎了手里的糕点。
余树甚至跪在地上,双手不停地拍打地面,不过来来回回都是那一句话。
“你,你好,”林翮壮着胆子上前询问,“你的娘,在哪儿?”
话音落,他看见余树瞬间抬起头,用一种很凶的眼神望着自己,顿时被吓得不敢吭声。
余树瞪了他一下,继续趴在地上哭喊:“额滴娘,你好惨,死了还要被人坐坟头,儿子没用啊,只能请老娘你今晚亲自来教训他……”
林翮深呼吸一大口气,暗道自己摊上事儿来,扭头就想跑,结果却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跑什么?”阳岑一手搂着他,温柔地问。
地上的人还在喊,林翮被吓得用手指他的时候都在发抖。
阳岑将他的手给拉了回来,放在自己胸口处,然后对地上的余树说:“你在这儿哭什么?”
余树一抹脸,站起身来气势汹汹道:“他坐我娘坟头。”
“你娘坟头在哪儿呢?”阳岑扫一了眼,意思很明确,这里连个土包都没有。
“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