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挣 第156 (第3/4页)

“她有没有服药史?”陈争问。

黎志摇头,“我们当时也觉得她可能被药物影响,但查了多次,排除了这种可能。”

“廖怀孟子女的反应很奇怪。”陈争说:“他们和顾强关系不睦,长期和廖怀孟一同生活,廖怀孟杀害顾强时,他们还帮廖怀孟撒谎。正常情况下,他们一定会积极奔走,请专业人士来进行舆论造势,聘请知名刑辩律师。可他们什么都没有做。”

鸣寒说:“他们其实是这场凶杀案最大的受益者,一继承遗产,立即实现财产自由。”

陈争看向黎志,黎志说,警方当时也认为廖怀孟这一对儿女反应奇怪,并且针对他们进行过一系列调查。但没有证据证明,是他们唆使廖怀孟杀死顾强,他们虽然帮廖怀孟撒谎,但不知道廖怀孟回居南市杀了顾强。

女儿告诉警方,顾强虽然是个混账,但到底是他们的父亲,多年来至少在金钱上没有亏待过他们,而廖怀孟以那样残忍的方式杀害了他,就算廖怀孟是母亲,她也无法原谅她。

20日一早,陈争来到监狱。春节期间,监狱为犯人们搞了不少活动,喜气洋洋。廖怀孟正在表演弹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她下台时,坐着的犯人们纷纷鼓掌,她不住鞠躬感谢。狱警将她带到一旁,跟她说了两句,她惊讶得一动不动。

会见室,陈争将证件放在廖怀孟面前。廖怀孟鬓边的头发已经白了,整个人显得很柔和,和在法庭上判若两人。

“你是唯一一个来探望我的人。”廖怀孟说。

陈争问:“你的家人……”

廖怀孟摇头,“早就散了,所有人都怪我把好好一个家拆散了,全是我的错。”

陈争说:“我听说你的子女没有为你聘请律师?”

提及自己,廖怀孟眼中黯然,叹息道:“是我的意思,请律师干嘛呢?顾强自己就是律师,居南市的律师哪个不认识他?我也不想有人给我辩护,我一命还一命。”

陈争索性问及那场命案,廖怀孟平静地回忆,讲述的细节和警方案卷里的一致。说到后来,她有些疑惑地望着陈争,“陈警官,为什么又查起这件事来了?是觉得无期对我来说太轻,要改判死刑吗?”

说这话时,她并无丝毫紧张,仿佛死亡于她而言才是解脱。

“你误会了。”陈争说:“最近发生了一起和永申律所有关的案子,我们在调查时又接触到顾强案,所以……”

廖怀孟点点头,似乎对别的事毫无兴趣。

但陈争不得不问:“何美是个什么样的人?”

廖怀孟钝木的眼神缓缓改变,“何,何美……”

她忽然焦躁起来,不断地抓挠自己的手臂,“她是顾强的,的,小三。”

陈争并未在廖怀孟脸上看到意料之中的仇恨,对这个破坏自己家庭的女人,她竟是早已谅解。“我认识何律师,她,她很不容易,是顾强那个禽兽强迫她。”

廖怀孟在狱警的安抚下平静下来,她与何美见过多次,起初很羡慕何美,这个年轻的女人很有才华,也很上进。她小时候也渴望用知识来改变命运,但她资质平庸,实在不是读书的料,最终只能做个家庭主妇,闲暇时写点网络小说。

顾强发达之后,再也看不上她,在外面乱来,她始终为了孩子、为了一个完整的家而忍耐。当她知道何美也是顾强的情人时,失望竟是多于愤怒。但给顾大律师当了多年妻子,她见惯了律师圈的龌龊和复杂,她理解何美的选择。要说恨,她只恨顾强。

陈争不解道:“你一直都接受的话,后来是怎么走到那一步?”

廖怀孟眯眼看着虚空,苦笑,“我不是一直都接受,我是一直在忍耐。但人的忍耐是有极限的,顾强越来越过分,我离我的极限也越来越近。那阵子我每天做梦都在杀死他,一遍一遍在梦里肢解他。其实真正杀死他的时候,我分不清到底是在做梦,还是在现实中。”

陈争说:“你的孩子帮你伪造了不在场证明。”

廖怀孟立即警惕起来,身子前倾,“不关他们的事,他们不知道我要去干什么。”

这是个已经被子女抛弃的母亲,但她依旧本能地保护着抛弃她的他们。

廖怀孟对谋杀过程讲述得很清晰,但陈争比较在意她所谓的“忍无可忍”。这种案子,凶手从“想杀”到“杀了”看起来简单,其实有一道难以翻越的高墙,也许不止是无法再忍耐就能解释。

陈争尝试着问:“你当时有没读过相关的书,或者跟谁聊过顾强?”

廖怀孟愣了下,摇头,“没有,我没有受到别人的影响。”

离开监狱后,陈争又梳理了一遍顾强案的始末,暂时没有发现明确的疑点。他又尝试在顾强案和“微末山庄”发生的命案、失踪案间寻找联系,唯一的联系似乎是顾强的情妇之一何美是董京等人实习期间的负责人,何美结婚是他们相聚的理由。

陈争打算去一趟永申律所,就算不是因为顾强案,现在董京和朱小笛失踪了,且身上疑点重重,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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