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时,刘衍面对周延儒还是满脸笑意,禀报了一下新军各营的情况。
周延儒听闻之后赞叹道:“定虏伯麾下如此精锐,则天下事大有可为,此番再度驰援锦州战场,定虏伯当再传捷报!”
说完,周延儒瞟了陈新甲一眼,继续说道:“老夫此次前来犒军,圣上也是知道的,特意委托老夫,定要让新军将士吃好、穿暖,并且嘱咐定虏伯:继续奋勇杀敌,再建新功!”
陈新甲只觉得脑海里轰的一声,自己沉浮官场多少年,今日竟然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原本陈新甲想着先犒军,稳住刘衍之后,再带着刘衍一起入宫面圣,以便在崇祯帝面前营造一种干臣的印象。
可是此时周延儒的话却告诉陈新甲,此番陈新甲没有奏禀皇帝,直接前来犒军,已经让崇祯帝不高兴了。
此时陈新甲面色凝重,眉头紧锁,心中开始急速运转着,思考扭转局势的办法,可是却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
周延儒看着陈新甲的样子,心中自然洋洋得意,笑呵呵的对刘衍说道:“老夫此番带来了一些酒肉,虽然不多,只能让新军将士尝尝荤腥罢了。待到明日,陈本兵定会给大军将士运来钱粮物资,到时候定虏伯再接收不迟。”
“呵呵,现在还请定虏伯随老夫走一趟,一同入宫面圣。”
陈新甲已经不再插话,刘衍看在眼里,笑着说道:“那好,本镇就随周阁老一同入宫面圣。”
忽然,刘衍、周延儒、陈新甲只听得帐外欢声雷动,无数将士都在大声呼喊着,“万胜”的呐喊声一阵高过一阵。
刘衍心中一喜,大步出了中军大帐,周延儒和陈新甲也紧缩其后,二人出了营帐,只见营中无数新军将士挥舞着双手,大声欢呼着,营中各种战旗被将士们奋力摇动着,场面非常热烈。
苗绍、吴国金、许铭、王越等人纷纷跑了过来,还带着一名红翎快马。
所谓红领快马其实就是夜不收,是对飞马传递前线战报的精锐夜不收的一种俗称。因为这类传递紧急战报的夜不收,都会在背着一种红色的背旗,分左右两根旗杆,大约成人手臂长短,每根旗杆上都有数面三角形的红色旗帜,远远看去非常的醒目。
“总镇!奴贼撤军了,锦州大捷!”
刘衍闻讯放声大笑,自己与数万新军将士奋战许久,陈勋率领前营将士始终在弘螺山防线血战,终于是改变了历史的走向,锦州城守住了,清军扛不住,最终撤退了!
周延儒闻讯先是一喜,紧接着脸上的笑容便固定了下来,猛地看向身旁的陈新甲。
只见陈新甲脸上的纠结一扫而光,此时正在放声大笑着,已经没有了兵部尚书的稳重,与新军将士一样,几乎是手舞足蹈的大声欢笑着。
锦州大捷,国朝取得了自辽事以来最大的一场胜利,陈新甲这个兵部尚书功不可没,这份捷报自然要算在陈新甲的头上,可以作为将来陈新甲入阁,甚至是争夺内阁首辅的最大保障!
“陈本兵,恭喜了,可喜可贺啊!”
陈新甲看着皮笑肉不笑的周延儒,心中暗暗叫骂着:“我看你还能欢腾多久,有了锦州大捷、开封大捷这两大功勋,将来我高居馆阁指日可待!”
不过陈新甲嘴上还是笑着说道:“呵呵,此等喜事,当举国同庆,阁老也有功劳,咱们同喜同贺!”
二人面和心不和的一同笑了起来,刘衍则是懒得理会那两个老狐狸,拉着那红翎快马说道:“锦州情况具体如何?”
“启禀大人,奴贼大军已经全部退过大凌河,洪督臣率军收复了沿途十数处城堡,锦州、松山一线彻底无忧!”
“现洪督臣正部署兵马据守各处,整顿锦州、松山等各处防务,不日便会率军凯旋入京。”
刘衍心中畅快,虽然此战并没有对清军主力造成什么毁灭性的打击,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将二十多万清军逼退,大大提升了明军的自信心,与历史上松锦之战的悲惨结局相比,已经算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而且刘衍相信,经过锦州之战的洗礼,将来明军再与清军野战的话,畏惧心理一定会大大减弱,会有越来越多的明军将士敢于与鞑子血战到底!
毕竟经过此战,全天下都知道,鞑子也不是三头六臂,他们也知道畏惧,也会撤退,也会主动逃走!
刘衍又问道:“可有弘螺山新军将士的消息?”
“大人放心,奴贼大军曾两次突袭弘螺山防线,但都被驻守的新军将士击溃,并且斩首数千。奴贼大军撤退,也与拿不下弘螺山,无法阻断我大军粮道有关。”
“万胜!”
“前营兄弟威武!”
那红领快马话音刚落,周围的苗绍、许铭等将领,以及一众将士纷纷振臂高呼,随后几乎全营将士都在欢呼着,声震四野。
当日,刘衍派出一哨骑兵营将士两百八十余人,一同策马冲入京师之内,众将士一路纵声呼喊着“锦州大捷”、“奴贼北溃”、“国朝大胜”、“斩首数万”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