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友祥想的更深一点,试探着说道:“大人,据属下所知,现在咱们灵山卫周边,已经没有多少荒地了,能耕种的地方都已经开垦出来了,不知大人准备在何处推行军屯?”
刘衍佯装诧异,说道:“哦?是吗?”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本官还真要好好走访查证一下了。不过两日之后的这场酒宴,还是要请的,你们今日便将消息送出去。两日之后的酒宴上,本官要见到灵山卫各处所有的士绅豪族,不得有误!”
当晚,千户胡友祥换上了一身便服,乘坐马车来到灵山卫城北面街巷的一处宅院。
“呵呵,沈太爷,安好啊?”
身为堂堂千户官的胡友祥此时却卑躬屈颜,笑呵呵的向一个五十多岁的华服男子请安。
那男子便是灵山卫最大的士绅,名叫沈久卫,家中子弟众多,沈家不但占据着灵山卫各处良田一万多亩,更是勾结灵山卫各处官吏,侵占了军屯良田三万多亩,在灵山卫各处也有不少的店铺和产业,可谓家大业大。
同时沈久卫还精通人情世故,家中积蓄的钱粮并没有放在府中囤积,也没有大肆豢养家丁,自家毕竟是耕读传家至今,这打啊杀啊的事情,还是不会沾染的。
如今沈久卫广散家财,几乎大半个灵山卫的官吏都拿着自己的好处,在即墨营中也有不少将领甘愿被沈久卫驱使。不为别的,就是因为沈久卫给的银子太多了!
“呵呵,原来是千户大人来了,有失远迎啊。”
胡友祥急忙陪笑道:“沈太爷折煞小人了,我这个千户,也不过是帮着沈太爷跑腿而已。”
“呵呵,胡千户就是风趣。”
沈久卫示意胡友祥坐下,然后问道:“这大晚上的,胡千户不在指挥使衙门内好好孝敬新任指挥使、操守官刘衍,却跑到老夫这里来,所为何事啊?”
胡友祥随即便将刘衍准备宴请一众士绅的事情说了,然后笑着说道:“这件事情,小人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置了,所以特来向沈太爷请示一下。”
“有趣!”
沈久卫冷笑着说道:“我只是听说这个刘衍战功卓著,仗着自己手中的新军,对战鞑子也不逞多让,是个人物!只是没想到,此人也如此贪财,刚一上任就要敛财?”
“那刘衍说的是借钱,还说要大兴军屯。”
沈久卫瞪了胡友祥一眼,说道:“这样的话你也信?如今的朝廷,哪里还有认真做事的官?这些话,不过是刘衍敛财的说辞罢了。”
“是、是。”
胡友祥问道:“那咱们怎么办?”
“既然操守大人有请,那肯定是要去的。你招呼大家一下,到时候都去赴宴,老夫也想看一看,这个屡立战功的操守大人是如何的风采!”
不欢而散
两日后,指挥使衙门。
夜色阑珊,暖阁内,刘衍在这里摆下了三桌上好的佳肴,配上从大盘堡运来的烧锅酒,准备在这里宴请一众士绅。
千户胡友祥早早来到这里,专门向刘衍讨了迎客的差事,站在指挥使衙门的门口,将一位位士绅迎了进来。
这些士绅到了指挥使衙门之后,每个人都给刘衍送上了一份厚礼,刘衍看了看礼单,又看了看堆放在暖阁门外的礼物,最小的一份都要价值百两以上,可见这些士绅的阔绰。
“沈太爷到!”
随着一声唱和,已经在暖阁内相谈甚欢的十几个士绅纷纷安静下来,然后纷纷起立,恭敬的看向门口。
此时刘衍一身便衣坐在当中,千总苗绍同样没有穿铠甲或是官服,站在一旁听命。
二人看着一众士绅的样子,脸色微微变了变。
片刻之后,刘衍见到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迈着方步走了进来,此人身穿绸缎红袍,头戴加了绒的棉帽,外面披着一件鹿皮大氅,很是华贵。
“大人,属下这两天暗中调查了一下,此人名叫沈久卫,便是灵山卫最大的一个豪族士绅,众人都以此人为首,就连灵山卫上下官吏也是如此,很是难缠。”
苗绍站在一旁,小声说着,刘衍微微点头,随后起身笑着说道:“是沈员外到了,请入席!”
沈久卫淡淡一笑,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份礼单,单手递给刘衍,说道:“一点小意思,请大人笑纳。”
刘衍见状哈哈一笑,一挥手,旁边的苗绍上前一把将礼单拿在手中。
沈久卫微微一愣,然后便笑着点了点头,直接坐到了主桌上。
这时胡友祥进来,向刘衍说道:“大人,宾客已经到齐了,咱们是不是开始?”
刘衍说了声好,然后便坐到了主桌正位,苗绍也站在刘衍的身后侍奉着。胡友祥则是跑前跑后的去张罗酒宴。
席间,刘衍先是敬了众人一杯,说道:“本官初到灵山卫城,以后还有许多地方仰仗诸位帮衬,这一杯酒咱们共同干了,如何?”
众人纷纷举杯,喝完之后,沈久卫说道:“今日酒宴,操守大人盛情难却,只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