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她昂头,眼底有些雾蒙蒙。
以往她都自己争,第一次有人跟她说她不用争,若是别人,沈照熹不屑一顾,只当是糊弄人。
偏生,他是杜承月。
他说到,就会做到。
杜承月清冽的黑眸掀起一丝涟漪。
“我是信你的。”沈照熹说完,轻软的嗓音接着传来,“这个世界上,我只信你一人。”
杜承月心口好似被撞击一下,余震久久没消,席卷着浑身每一处,好一会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你便答应我要好好养病。”
“嗯。”沈照熹扬起一抹浅笑,语气轻快,“过两日,你再来看我时,我就能下床与你下棋了。”
杜承月和煦浅笑:“好,过两日我来看你。”
温润如玉的王爷男配(10)
杜承月没有等到两日后。
他拿着膏药,在第二日下午便再次去了丞相府,在门口还遇上了奉命前来的王太医。
“臣见过六皇子。”王太医拱手行礼。
“沈小姐病情如何了?”杜承月问他。
“已无大碍。”王太医回答,紧接着说明还要回宫复命,匆匆离去。
杜承月继续往里走,眼底微沉,有些深思。
旁人只觉得皇上重视沈照熹,实际上,杜烨疑心十足,杜雨微此遭也是在挑战皇权。
不得不说,沈照熹这一招是险棋,表明她想反抗的决心,如此,他才答应带她离京。
许氏和沈广不在府中,沈家老夫人身子不适已有多年,就在外宅疗养,今日许氏和沈广前去探望,沈照熹的院落也格外清净。
杜承月来时,沈照熹正起身,看到他走进来,动作止住,有些诧异:“六哥哥?”
杜承月眼底染了些许柔意:“今日可好些了?”
“你给我吃的药,比太医开的方子好多了。”沈照熹回。
她只吃了两粒,身上的不适感减缓不少,不过他给她的药一直都很管用,奈何前世她已经病气攻心,无力回天。
杜承月看着她有些血色的面容,一颗心放下不少:“那就好。”他见一旁有王太医留下的药,拿过来打开闻了闻。
“这是姑母让王太医拿过来的膏药,能消除疤痕。”沈照熹说着,低头看自己的双手。
估计这两日也没人来看她,索性就没用纱布包着。
杜承月看着白嫩的肌肤上显眼的痂,把手中的一瓶药递给她:“每日擦上两回,连擦二十日。”
沈照熹伸手去接,轻声道:“当时已经没了力气,只想活命,疼些就清醒些,只是没想到割得这么深。”
杜承月听了心底也不是滋味,又不知如何安抚。
等到离京,她便可以不用如此委曲求全,小心翼翼生活。
他不想她成为皇权争斗的棋子,不愿她被人算计,想要带她离京的念头又强烈了些。
沈照熹没有自艾自怜,看向他笑道:“六哥哥可有空?陪我下盘棋。”
杜承月点了点头。
今天天晴,沈照熹闷在屋内许久,便在院落里摆上棋盘,与杜承月下棋。
恍惚间,好似回到了在荆州的日子。
她住在庆王府的竹心阁,杜承月得空时,就会来她的院落,与她谈诗作画,亦或是下棋。
今日的棋局很温和,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还未分出胜负,沈照熹柳眉蹙着,用没受伤的手指夹着白子,盯着看了许久。
最后,落下一子。
杜承月低低笑了声,尾随其后也落下黑子。
沈照熹露出得逞一笑,很快又落下白子:“你落了陷阱,算漏一步——”
她话还未说完,杜承月落下的黑子决定了赢面,他看着她错愣的神色,薄唇上挑。
“既然让着我了,为何不让到底?”沈照熹握着白子,噘着嘴看向他,“害我白高兴一场。”
她话音未落,杜承月伸手往前,把刚刚落下的黑子收回。
沈照熹觉得他太欺负人了,脱口而出:“你太过分了!”
杜承月见她反应更大,夹着黑子,下也不是,不下也不是,观察着她的神色。
“你下那。”沈照熹指了无用的一处,要求得理所当然。
杜承月还真把黑子下到了那处,抬头看她。
沈照熹柳眉弯弯,又拿着白子在布局。
采香和初秋来时,沈照熹正好落下最后一子。
“小姐赢了。”采香眼底带着仰慕,声线难以抑制激动,“小姐赢了六皇子!”
六皇子身子不行,但棋艺可不逊色,可见她们小姐比六皇子更胜一筹。
“小姐太厉害了。”初秋更是无脑夸赞,把沈照熹夸得都脸色通红。
沈照熹余光瞥向杜承月。
只见他唇边泛着浅笑,似乎并不觉得丢脸,还说上一句:“熹儿棋艺精湛,甘拜下风。”
他话音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