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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里还塞着布条,根本说不出一句话,只焦急地看着庄氏,满脸惊恐。

庄氏自知理亏,声音弱了几分:“你这是干什么?朱妈妈不会做这种事情的,这其中必然有误会,还不快把人给放了。”

“人赃并获,还有什么可说的?祖母您看。”舒梵给一旁的归雁使个眼色。

归雁拍了拍手,下面人将一个包袱提了上来,直接扔在庭前。

包袱被摔散,里面哗啦啦掉出很多银元宝。

庄氏的眼都直了,这数目,根本和朱妈妈呈报上来的数目不对,不由狠瞪了朱妈妈一眼。

舒梵又一挥手,归雁就让人把钱收回去了。

钱还没到手,只过了个眼热,庄氏气得不行,奈何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不然这说出去也不好听。

而且这地契什么都在卫舒梵手里,她也只能趁她不在借着卫府的名义捞波租金罢了。

“把朱妈妈放了吧,想必是误会一场,都是自家人,你这又绑又拿的像什么样子?”见朱妈妈不断给自己使眼色,柳姨娘只好开口。

这事儿她也有参与,朱妈妈也给了她不少。

舒梵倒是笑了:“姨娘,我还没追究您和朱妈妈勾结串通、欺瞒祖母的事儿呢,您倒是先开口了。”

她弯腰抽出朱妈妈嘴里的布条,捏住朱妈妈的下巴:“朱妈妈,当着祖母的面儿,你实话实说。若是你不说,这事儿就是你一人所为,我一定告到衙门,不管是以行窃罪论处,还是以奴害主的罪名,可都不轻啊。到时候,你的儿子也会被你连累,别说科举了,恐怕连第一轮考核都通不过吧?”

朱妈妈抖得跟筛糠似的,一咬牙,指着柳姨娘:“都是她指使我的。还有剩下的三十两,全在她那儿。”

柳姨娘扑上去就给了她一耳光,院子里顿时鬼哭狼嚎,乱成一片。

很快,归雁就带着人回来了,将搜到的三十两银子递给舒梵。

舒梵掂了掂,觉得没差,但也没叫人放开柳姨娘。

“你怎么可以擅自搜我的房间?”柳姨娘气得快厥过去。

舒梵懒得跟她废话:“你欺瞒祖母勾结内贼,这就把你移交给官府。”

柳姨娘这才想起她姨父是京兆尹,顿时膝盖发软。

好在这时卫敬恒听到动静过来了,甫一进院,柳姨娘就跟看到救命稻草似的扑了上去,抱着卫敬恒的大腿哭得梨花带雨,说自己都是被朱妈妈蒙蔽,那三十两也是朱妈妈自己要孝敬她的,她完全不知情,让主君救她云云云云。

卫敬恒皱了皱眉,把她扶起,对卫舒梵喝道:“这是在闹什么?一个下人犯事还牵连到你庶母身上?还要上衙门?你这是嫌咱们家不够丢人吗?”

舒梵心里更冷,看向他:“那以父亲之见,这事该如何处理?”

“既是这贱奴欺上瞒下中饱私囊,找个人牙子把她发卖就是。还上什么衙门?这事到此为止。”卫敬恒拍了板。

舒梵站在那边看着他,很久都没说话。

回到院中,其余人都散去了,她还站在廊下。

过了会儿,举目望去,只见暗沉的天幕下悬吊着一轮明月,孤寂凄清,映照着空旷的中庭都凄凄惨惨的。天边只有薄薄的几绺云丝,很快就被夜风吹散了。

风有些冷,她抱了抱肩膀,肩上却往下沉了一下。

回头才发现是归雁替她取来了披风披上,又劝她:“姑娘别往心里去,家丑不可外扬,主君只是不想丢人罢了。”

“你不用宽慰我,我自小没有养在他膝下,他自然对我没有什么亲厚之心。我不求他多关爱我,只希望他公平一点,他却处处偏袒柳氏母子女三人。”她说来都觉得寒心。

倒也没有多少感伤,哀莫大于心死。

“我真后悔,当初拜别师父后为什么来长安?和母亲一道回云州多好。”

回华林园的路上下了雨,舒梵没有带伞,下车时还是不可避免被淋湿了。

“姑姑,您这是怎么了,怎么淋成这样?”小宫女连忙替她去打热水,却见她神思不属,说两句才勉强答一句,便不再打扰她,默默低头给她擦拭。

“谢谢你,我自己来。”舒梵客气地拿过帕子,却像是人偶似的杵着不动,在手心捏了好一会儿才开始擦。

换好衣服出来,她一个人在廊下待了会儿。

月色凄冷,风吹在身上更像刮刀子似的,冻得人忍不住瑟瑟。

可她也不愿意回去,凭栏站了许久。

其实小时候卫敬恒也是疼爱过她的,印象里,他也会抱着她出去玩,替她扎风筝,给她买糖吃。

但那都是很久远的事情了,远到记忆已经模糊不清,再看他如今陌生的面孔,有时回忆起来,她甚至会觉得那都是幻觉。

远处好像有宫人在说笑,欢声笑语像是萦绕在她耳边震荡,可过一会儿,又觉得好像很远。

一张张绽开的笑脸像皮影戏里晃动的人面,乌泱泱压在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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