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点头,说道:“如今唯一的问题,就是郑芝龙会如何做,毕竟郑军有水师优势,我就是担心郑芝龙会从海上绕过我军部署在处州府、温州府的防线,向北进攻。”
吕大器显然也有这个担心,于是说道:“五个驻防营,处州府和温州府各布防一个,咱们在府城这里留守一个,加上镇标营作为预备队。剩下的三个驻防营沿着海岸线,布防在台州府、宁波府和杭州府一带,如何?”
李岩摇了摇头,说道:“这样太被动了,处处设防,处处皆防不住!”
吕大器微微皱眉,说道:“朝廷的水师不是郑芝龙部的对手,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李岩想了一会儿,忽然说道:“郑芝龙的基业大部分在福建,还有一部分在台湾。台湾咱们鞭长莫及,可是福建却近在咫尺。”
“李将军什么意思?”
李岩说道:“要我说,咱们就将五个驻防营全部集结在处州府和温州府,只要郑芝龙出兵海上,咱们就效法当初野猪皮在萨尔浒之战的做法,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咱们以五个驻防营的兵力直接冲进福建!”
吕大器震惊的说道:“李将军的意思是,如果郑芝龙率军泛舟出海突袭北面,咱们就趁机拿下福建?”
“正是!”
吕大器思索了一番,随即说道:“此策很险,但是一旦实行,咱们便可以收复福建,同时将郑芝龙的基业毁去一半,让其二十多万大军只能败逃台湾,我看可行!”
一旁的红娘子微微皱眉,说道:“如此一来,是不是会放虎归山啊,台湾孤悬海外,咱们就算真的将郑芝龙逼退到台湾去,将来朝廷要收回台湾,也要花费一番力气的。这究竟是功还是过?”
李岩和吕大器对视一眼,二人都是叹息不已。
吕大器说道:“参谋之见一阵见血!只是如今朝廷水师力量不足,郑芝龙其实是来去自由的,他只要是率军出海,想去哪里,咱们是拦不住的。现在的局面下,只要郑芝龙参战,咱们能做的,就是趁机拿下福建而已。”
李岩补充了一句:“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三人纷纷叹息。
与吕大器、李岩、红娘子这边“无能为力”不同的是,此时山东巡抚颜继祖已经率领抚标营抵达了赣州府城,随同一起抵达这里的,还有集山东驻防军的莱登营、兖青营、济东营兵马。
颜继祖随即召开军议,与各部参将商议平乱之事。
中军大堂上,颜继祖高居正位,抚标营参将祖永海、莱登营参将耿宇、兖青营参将钱茂礼、济东营参将毛不语四人分作两旁,纷纷看向了颜继祖。
“呵呵,诸位一路劳顿,按说应该休整几日,只是如今战事紧急,根据军情部的情报,以及各部夜不收的打探,目前叛逆丁魁楚率部坐镇惠州府和平县,王先川率十二万大军已经攻占了定南县、龙南县,叛军主力兵马正在北上,看样子是准备进攻北面的信丰县了。”
“信丰县乃是赣州府城的南面屏障,本抚岂可让叛军如此猖狂,所以明日一早,各营将士便随本抚南下,驰援信丰县,迎战叛军!”
抚标营参将祖永海、莱登营参将耿宇、兖青营参将钱茂礼、济东营参将毛不语四人一同抱拳说道:“末将愿随抚台大人平定叛逆,建功立业!”
颜继祖笑呵呵的说道:“另外,此战虽然叛军兵力稍稍占优,可是我军战力更强,更有国防军第十一军在后面坐镇,此战我军必胜,诸位只要奋力向前,斩将夺旗建功立业就好。”
“是!”
次日一早,山东巡抚颜继祖率部从赣州府城出发,南下奔袭信丰县而去。
数日之后,福建福州城内,郑芝龙眉头紧锁的看着一副舆图,上面已经密密麻麻的标注了许多的小字,全都是这段时间朝廷和两广、云贵叛军的态势分布。
当然,郑芝龙虽然有很多的消息来源,朝廷的、地方的,明面上的,还有各地的暗桩,不过这些途径传递过来的消息都有延迟性,而且真假掺杂,与朝廷方面是根本比不了的。
但是大体上也能够反应出一些问题来,比如朝廷调集的兵力大体分布,以及各路叛军的进攻方向等等。
郑芝龙看了许久之后,便叹息一声,说道:“真是没想到,我原本以为朝廷为了继续推行新政、军改之策,肯定要派出使者与两广、云贵叛军谈判的,至少也要争取一些时间。如此,咱们福建也可以浑水摸鱼,跟着捞一些好处。”
“只是想不到,朝廷竟然如此决绝,根本不跟两广、云贵的叛军谈,上来就直接调兵开打了!”
郑芝龙看向身边的郑森,现在回来之后,便直接宣布自己改名为郑成功,让郑芝龙心中很不是滋味。
“朝廷如此决绝,很像刘阁老的手腕,看来为父是轻视刘阁老此人了!”
郑成功抱拳说道:“父亲应该亲赴京城见一见刘阁老,说实话,我从未见过如此人物,朝廷有刘阁老在,中兴绝不是问题!”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