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结完毕,随后便陆续从新乐县南城门出城,浩浩荡荡的向南面开去。
与此同时,袁宗第率部终于抵达了滤沱河南岸,望着水流只到膝盖左右的河水,袁宗第笑着对刘体纯和党守素说道:“看来是天助我也,这么浅的河水,大军当真可以直接趟水过去,时间可以节省很多了。”
刘体纯和党守素微微一笑,心中只盼着尽快渡河北上,千万不要再拖延了,以现在流贼右营的行进速度来看,已经是铁定最后一个抵达行唐县的大军了,到时候众人都要被李自成责罚。
此时天色已经是下午时分,距离天黑大概还有两个时辰左右。
袁宗第却命大军暂时停止前进,各部将士就地休整,然后先派来数千骁骑策马过河,将滤沱河北面搜索了一番,确定没有官军的踪迹之后,才下令先让军中的上千辆大车,以及数量众多的推车过河。
党守素见状忍不住说道:“制将军,那些车辆都很沉重,过河需要大量的时间,不如让各部将士也一同过河好了,这样可以节省不少的时间。”
袁宗第则慎重的说道:“各部将士和物资同时过河,如果有官军突然杀到,半渡而击怎么办?还是先将物资运过去,然后各部将士再按部就班的过河,这样稳妥一些。”
刘体纯则有些不满的说道:“斥候已经搜索了周边十几里的范围,没有发现官军的一兵一卒,制将军是不是谨慎地过头了?这样慢悠悠的过河,等到全营都过了滤沱河,估计天都要黑了!”
袁宗第不满的说道:“天黑了,那就在滤沱河北岸安营扎寨,明天再继续赶路!”
刘体纯说道:“制将军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陛下的命令都可以置之不顾吗?”
“那真的是陛下的命令?”
袁宗第不满的说道:“我看,那多半是洪承畴的命令,只不过是借助陛下之口说了出来而已!洪承畴是什么人?他是明廷的内阁首辅,要不是在忻州被我军击败,洪承畴会为陛下效力?”
“现在陛下就差将洪承畴给供起来了,让一个降将来指挥各营将士,让洪承畴指挥咱们在前面冲锋陷阵,你心里愿意!”
刘体纯不说话了,自从洪承畴和吴三桂投靠过来之后,李自成的确对二人推崇备至,以至于让各营将领都心有不满,再加上牛金星和宋献策在暗中推波助澜,致使吴三桂、陈永福的流贼新军两营与其余各营很有隔阂,洪承畴也被宋献策、牛金星不断排挤,只有李岩对洪承畴态度还算不错,顾君恩也算平常。
此时刘体纯叹息一声,说道:“我也对洪承畴如此高高在上很不满,只是咱们还是要以大局为重,不可因为意气用事,而败坏了当下的战局啊!”
袁宗第说道:“难道你们真的认为,使用洪承畴的这个方略可以击败刘衍部,可以拿下北京城?”
刘体纯和党守素闻言顿时脸色变得很难看,袁宗第则继续说道:“别傻了,我看此战的最好结果,就是咱们与刘衍部两败俱伤,然后我大顺撤出北直隶,继续返回西北各省恢复实力。更大的可能,便是再次败于刘衍之手!”
停了袁宗第的话,刘体纯和党守素对视一眼,然后说道:“所以制将军便故意拖延时间,想要保存实力?”
袁宗第说道:“我只是在观望,如果战事顺利,咱们便急速北上投入战斗,如果战事不顺,咱们右营便是大顺的最后希望,我便立即率部前往与陛下汇合,然后一同退回山西!”
夜袭敌营
傍晚时分,流贼右营兵马终于全部渡过了滤沱河,不过此时天色已晚,袁宗第直接下令大军背靠河水安营扎寨。
流贼右营的十几万大军从获鹿县一路北上,虽然大军行进的速度很慢,但是却随军转运了大量的物资,一路走下来,各部士兵也很是疲惫,此时接到安营扎寨的命令之后,便开始乱哄哄的忙碌起来,还有不少士兵自顾自的将已经被河水浸湿的鞋袜、衣服脱下来,找地方开始晾起来。
此时袁宗第将自己的中军大帐设立在距离滤沱河两里的地方,营中的红色大纛就在中军大帐旁边树立起来,各部兵马开始围绕中军大帐安营扎寨。
右果毅将军刘体纯率领四万甲兵和三万死兵在两翼驻扎,副威武将军党守素统领一万火铳手和六万死兵在北面驻扎,剩下的三万骁骑则在中军大帐附近驻扎。
各部兵马划定了驻扎区域后,刘体纯便来到中军大帐内,向袁宗第禀报道:“制将军,各部将士都已经部署到位,但是营中修筑的防御工事却进展很慢,请制将军下令,调集三千死兵参与修筑工事,赶在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前,完成营垒的修筑。”
袁宗第摆手说道:“不用那么麻烦,明日一早,大军就要继续北上,营中这么多的车辆要移动,到时候在营垒外围挖掘大量的壕沟、设置大量的拒马和矮墙,太麻烦了,还要再开辟出道路才行。”
此时洪承畴也效法刘衍部,对流贼各部下发了各种操典制度,虽然没有刘衍部军中实行的详细、有章法,但是也比之前流贼军中那种流寇作风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