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看着那孤儿寡母嚎啕大哭,护着一个孤零零的牌位走向城外的坟地,心中也泛起了涟漪。而沿途围观的百姓之中,大部分都是满州各旗的人家,看着这一家子的惨状,也不由想起各自家中的家人、亲戚,许多人都是跟着嚎哭了起来。
此时不管是代善还是那户人家的孤儿寡母,都意识不到如今的盛京为何会出现这种家家戴孝的局面,他们并不认为自己的侵略者,只是憎恨大明的兵丁为何要反抗,华夏的花花江山为什么不能你拿出来,让大家一起分了?
如果明军不反抗,现在各家各户都已经赚得盆满钵满,甚至还能分到几个汉人奴才使唤,家中的男丁也会有好前程,怎么会沦落到只剩一个木头牌位,连尸体都见不到?
所以此时盛京城内所有的满人,都开始对汉人极度增喊,城中被掳掠来的汉人奴才,在这几天已经被虐待致死很多了,光是代善受到的禀报,就不下数百人!
代善看了一会儿,心中越发的惆怅,便率部又向皇宫的方向赶去,准备将这几天的事务向多尔衮禀报一番,却不想又被两拨人马给挡住了去路。
“你混蛋!”
一个十三岁的男孩怒声说道:“我阿玛是正黄旗的巴牙喇勇士,他肯定是痛杀汉狗后,力战而死的,决不是被明军俘虏斩杀的,决不是!”
周围还有许多男女老少在助威,看样子与那个小男孩的一样,都是满州正黄旗的。
对面,一个三十多岁的马甲冷笑着说道:“你还别不信,你们正黄旗都是怂蛋,一战就溃败了,明军抓的俘虏那可多了去了,现在还有脸跟我嚷嚷?”
“我还告诉你们,这房子我看着挺好,一两银子卖给我,再让你姐姐过来服侍,要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
这个马甲赫然就是满州正红旗的兵丁,正洋洋得意的说着,忽然看到了一旁被挡住的代善,急忙丢下那些正黄旗的旗丁,跑过去给代善磕头行礼。
“主子!奴才金柯诨叩见主子!”
代善此时怒不可遏,这些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奴才,竟然在这里欺男霸女,还将战场上的事情乱说一起,还嫌事情不够乱马?
“你在干什么?”
那些正黄旗的旗丁见到了代善,也吓得不敢再说什么,躲到一边不敢说话。
金柯诨则是谄媚的说道:“呵呵,奴才家里缺少一个暖脚的丫头,看中了这户人家的闺女。他家的父子都被明军俘虏杀了,家里困难,奴才正好过来帮衬一下。”
代善冷声说道:“混账东西,两黄旗勇士都是力战殉国的,哪里会有人被明军俘虏!”
金柯诨当即愣住了,疑惑的看着代善,顿时对上了代善那恨不得吃人的眼神,急忙说道:“啊!对,是奴才昏了头,胡说的!两黄旗勇士都是力战而死。”
随即代善一鞭子抽打在金柯诨的身上,那金柯诨还浑身舒畅的说道:“谢主子赐打,谢主子赐打!”
“滚!”
代善怒声呵斥道:“想找人暖脚,去抢汉人女子,别在盛京丢人现眼!”
“嗻!奴才这就去。”
赶走了金柯诨,代善看向那些正黄旗旗丁,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一声叹息,便策马带人离开了。
崇政殿内,代善大步走进殿内,只见多尔衮正身穿明黄龙袍,坐在龙椅上审阅奏章,气定神闲之下,竟然也有几分帝王气度。
“奴才拜见陛下!”
多尔衮抬头看向代善,笑着说道:“这几日礼亲王不辞辛劳,城中人心安稳,居功甚伟啊!”
代善说道:“奴才不敢居功,而是要向陛下请罪。”
多尔衮问道:“礼亲王何罪之有?”
代善随即将这几天在盛京城内见到的景象陈述了一遍,特别是城中家家戴孝的情况,以及两白旗、正红旗人开始欺压其余各旗旗丁的情况,也一并禀报了一番。
“陛下,我大清经过延庆州之败,满蒙勇士折损一半,外藩蒙古各部和汉军各旗全军覆没,大清已经元气大伤了,剩下的各旗旗丁,绝不能再起内讧了,否则我大清便再无复起的可能了!”
“为今之计,陛下应尽快对各旗旗丁进行整顿,并且尽快发下赈济,以安定人心,提升军中勇士的士气。”
看着一副忧国忧民架势的代善,多尔衮也露出了一丝凝重,说道:“朕也察觉了这些情况,所以准备重建满蒙汉八旗,只是这其中的事情错综复杂,各旗旗主、固山额真的人选就是一个大问题,所以这几天,朕也在为此忧虑。”
代善明白自己不能在这个人选问题上说什么,否则以现在多尔衮的多疑之心,肯定会对自己起疑的。
于是代善说道:“陛下圣裁独断,定然已经有了腹案,到时候奴才等按照陛下旨意执行就好。”
“你个老狐狸!”
多尔衮心中冷笑一声,表面上却依然微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朕就放心了。”
随后多尔衮又拿出几份奏章来,和代善商议了一些政务,忽然多铎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