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之后,皇太极重新站了起来,一把抖开搀扶着自己的巴牙喇兵,然后自己咬着牙跨上了战马,依旧满脸冷肃的看着众人,刀锋一般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各旗旗主与王公贝勒都不由自主的低下头。
不过多尔衮在低下头之前,敏锐的发现,皇太极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略显灰黑色的脸庞,好像死人一般。
“命石廷柱率部出击,支援吴赖,入夜前必须拿下昌平州,否则二人斩首示众!”
“嗻!”
很快,石廷柱率领汉军正白旗兵马压了上去,一万五千汉奸兵列阵上前,五千火铳手以横阵上前,在吴赖部数千骑射手的掩护下,直接压到北城墙外六十步的距离,然后开始齐射开火。
这些汉军旗的火铳手造成的伤亡,明显比那些蒙古骑射手要大,毕竟火铳造成的伤害,明显高于箭矢,城墙上守军的火铳手和弓箭手很快便被打散,火炮也哑了火,战局顿时变成一边倒的态势。
吴赖大喜,怒吼道:“冲上去,绳索给我上!”
数千蒙古兵故技重施,以绳索攀登城墙,很快便再次登上城头,大批蒙古兵怪叫着追杀已经溃散的守军,城头上鲜血四溢,原本还能坚守的皇陵卫兵马,此时已经难以为继,石廷柱所部汉军旗兵马的参战,成为压垮守军的最后一根稻草。
“打开城门!”
吴赖为了在皇太极面前表现自己,也带着重甲护卫登上了城头,大声指挥部下开城门,很快昌平州的北城门轰然打开,石廷柱率领汉军正白旗兵马数千肉搏兵冲了进去。
一时间,昌平州城内杀声震天,城内守军与皇陵卫的家眷顿时坠入了九幽地狱中,被如狼似虎的清军大肆屠杀。
黄昏时分,喧嚣的厮杀归于平静,满身鲜血的石廷柱和吴赖来到清军中军复命。
皇太极称赞了二人一番,石廷柱和吴赖的心中顿时笑开了花,脸上却依然严肃,不断磕头说道:“为大清攻城略地,乃是奴才的本分!”
二人退下后,豪格恭敬的问道:“汗阿玛,大军是不是进城休整一夜,凌晨时分再南下?”
皇太极此时也犹豫自己的身体,平日里皇太极熟知汉家历史,担心自己会重蹈柴荣北伐的后尘,于是便沉吟了起来。
豪格说道:“汗阿玛,即便是赶时间,也应该进城去休息片刻,不然后半夜再走?”
皇太极这才点了点头,随即銮驾进入了昌平州内,在知州衙门内驻扎下来,各旗兵马陆续开进城中,两黄旗驻扎在昌平州内,其余各旗兵马按照满州、蒙古、外藩蒙古、汉军旗的安排,依次在昌平州内外驻扎下来。
安顿好了之后,豪格便想请皇太极休息,却被皇太极拦下,说道:“召集所有人过来,朕要继续议事。”
“汗阿玛,万望阿玛以龙体为重!”
豪格直接跪了下来,皇太极的脸色也缓和了一些,说道:“此战关乎我大清国运,朕就算拼上这条命,也要打赢这一战!这也是在为你铺路,明白吗?朕的皇位,终究是要传给你的,朕希望将来你坐上这个位置之后,不光是辽东之主,还是华夏之主!”
豪格听得心中激荡,眼眶也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没过多久,满、蒙、外藩、汉各旗旗主、固山额真全部赶来,众人按照各旗分作落下,皇太极强撑着身体坐在正当中,威严的目光扫过众人,便要部署后半夜出发南下,攻打北京城的方略。
就在这时,一名正黄旗巴牙喇营的甲喇额真大步走了进来,禀报道:“启禀陛下,刚刚收到敖汉部的急报!”
敖汉部乃是外藩蒙古的一部,由于其部彪悍,所以被皇太极作为殿后兵马留在了大军的最后方,据此地二十多里。
皇太极和一众旗主、贝勒王公纷纷变色,随即便命人将敖汉部送心的斥候带进来,只见那些斥候身上的铠甲已经破损,身上还有几处鲜血的痕迹,进来之后急忙行礼,急忙向皇太极禀报道:“启禀陛下,刘衍部万余骑兵杀来,我家王爷正率军与其部激战,但刘衍部骑兵非常彪悍,我军已经抵挡不住,请陛下速速支援!”
皇太极眉头紧锁,脸色已经变得非常难看了,如此说来,刘衍的主力大军应该就在后面,距离此地已经没有两、三天的路程,最多两天,甚至只有一天多的路程!
于是皇太极先是对那些斥候说道:“朕知道了,回去告诉你家王爷,朕正在调集援兵,让他死战坚守,等待援兵!”
“嗻!”
那队斥候策马狂奔离去,皇太极的目光再次扫过众人,此时也顾不上部署攻打北京城的方略了,直接说道:“传朕旨意:各旗大军立即南下北京城!以汉军正白旗兵马留守昌平州,在此阻击刘衍部大军,至少要坚守五天时间!”
此时石廷柱闻言顿时脸色煞白,这就等于宣布了自己的死期了,却又不得不站出来下跪谢恩。
皇太极说道:“石爱卿务必奋勇作战,只要在这里坚守五天,朕的大军便能拿下北京城,刘衍部必将撤退!到时候,朕也会不吝赏赐,封石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