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那老妇人顿时满脸鲜血,一颗门牙也被吐了出来,混合着鲜血落在了雪地里。
“混账东西,这么一点粮食,你连摊派练饷的十分之一都不够,还敢抗税,找死啊!”
小旗官看着倒在地上无力哭喊的老妇人,哼了一声,便带着两个手下走开。
此时其余几个墩军从旁边几家走来,手中或多或少也拿着一些粮食,那些村民纷纷追了出来,不过却是徒劳的,几个墩军一阵打骂,便将追出来的村民赶到了一边。
那小旗官看着周围的村民都陆续聚拢了过来,便大声斥责道:“干什么?干什么!朝廷摊派练饷,那是编练兵马平定流贼的,等到天下太平了,你们就有好日子过,这点道理都不懂,活该你们受穷,都给老子滚开!”
眼见一众村民敢怒不敢言,小旗官洋洋得意,对十几个手下说道:“把这些粮食和东西都带上,去下一处!”
一个墩军嬉皮笑脸的说道:“秦爷,咱们出来大半天了,兄弟们都冻得够呛,要不然回去吃酒暖和暖和吧,明日再去别处?”
“屁话!”
秦姓的小旗官瞪了那墩军一眼,说道:“上面派下这么多的饷银,又限定了期限,咱们不紧着手,到时候拿什么去冲抵?就凭这么一点粮食,能冲抵多少银子!”
“到时候交不上摊派,你们几个自己去向毛游击说去,我可不替你们挨骂!”
十几个墩军唯唯诺诺,不敢再说什么,纷纷拿起搜刮来的粮食和少许铜钱准备离开村子。
就在这时,周围的村民顿时激动了起来,纷纷围了上来。
“你们不能走!”
“我家只有这些粮食了,你们带走,我一家老小就过不了冬了!”
眼见周围上百村民鼓噪了起来,秦小旗也是吓了一跳,毕竟村民人数众多,真要动起手来,自己这十几个久不操练的墩军哪里是对手?
于是秦小旗色厉内荏的大声叫道:“干什么!你们想抗税不成,还有没有王法了!”
“留下我们的粮食!”
“你们不敢打鞑子,不敢打流贼,只会欺负老百姓,算哪家的官军!”
“强盗!你们都是强盗!”
此时上百村民越说越激动,不少村民都拿起各式各样的农具,怒吼着冲过来,跟十几个墩军推搡着、叫喊着。
“混账!”
秦小旗暴怒,一把抽出腰刀劈倒了一个村民,以为能杀一儆百,可是随后秦小旗一颗心便坠入了冰窖,看着周围的村民,暗叫了一声不好。
“打死他!”
周围上百村民并没有被吓倒,反而愤怒的围攻秦小旗等人,区区十几个色厉内荏的墩军,转眼间就被愤怒的村民淹没,一阵惨叫之后便没了动静。
此时的村庄内,秦小旗等十几个墩军横尸当场,二十多个村民也倒在了血泊之中。
剩下的村民此时也恢复了理智,愤怒、悲伤交织在一起,然后随着一个汉子大吼一声,这个村子的村民抄着各种农具走上了抗税的道路。
随着山东各地卫所开始大力摊派练饷,大嵩卫村庄这样的场景不断在各地上演。
朝廷摊派练饷,这件事情对山东各地将领和官吏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捞钱机会,再加上卢象升亲自到各地督促,逼着各地官吏和将领出银子,让即墨营、文登营、登州营的那些将领也发了狠,纷纷将摊派的练饷转嫁到治下军户和佃户的身上。
这样的局面,让本就活不下去的百姓瞬间大规模破产,造成各地卫所的军户、佃户逃亡无数,甚至不少地方都发生了动乱。
平度州。
此时的卢象升正犹豫着,到底是南下即墨营城,还是北上莱州府城,以至于在平度州滞留了几天,顺带着也督促着这边的官吏和将官。
忽然,参将卢怀英略显惊慌的推开房门,抱拳说道:“督臣出事了!”
卢象升微微皱眉,说道:“可是练饷逼出了民变?”
“督臣明鉴,正是这样!”
卢怀英拿出好几份急报,各个地方都有,都是禀报出现民变的。
卢象升急忙接过这些急报查看,然后一把拍在书案上,怒声说道:“本督就是担心那些官吏、将领把摊派全部压在百姓身上,这才不辞辛劳在各地巡视。即墨营、文登营、登州营的那些将官竟然不顾百姓死活,根本不理会本督的命令,将所有的摊派全部压在军户和佃户百姓身上,怎会不出事!”
卢怀英也是怒声说道:“末将以为,那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摊派下去的税额肯定不止朝廷派下的额度,他们一定趁机中饱私囊了!”
卢象升自然清楚这些,如果那些将领没有趁机捞钱,那就不是大明的将官了。
只见卢象升仰头长叹,说道:“本督提防着,担心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是本督毕竟只有一双眼睛、一双脚,顾及不到整个山东,我愧对百姓!”
卢怀英说道:“督臣不必自责,此事本就是各地官吏和将领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