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斟上一杯壮行酒!”
马上身旁一个亲卫上来,倒上满满一碗酒,卢象升双手接到,亲自递到王朴的手上。
王朴接过酒碗,一仰头,一大碗烈酒全部灌入口中,倒有一大半洒落在衣服上。
王朴高声叫道:“痛快!”
随后王朴猛地将酒碗掉落地上,又重重一甩盔上红缕,让刘衍担心他的头盔会不会甩飞出去,幸好没有。
王朴满脸豪情,对卢象升抱了抱拳,一言不发,拔马就是。他一手控撂,一手提着一根马槊,领着几个亲卫,一路放马狂奔,滚滚跑回自己的军阵内,寒风中,就见几人随风飘到极点的鲜红披风。
堪堪离自己阵前几步,王朴猛地提缰,战马嘶鸣中,他的坐骑几乎四蹄后倾腾空。不过王朴仍是单手抓着缰绳,另一只手抓着马槊,加上舞动的披风大氅,好一个跃马横枪的雄姿。
刘衍叹为观止,这种娴熟的马术,他自认便办不到的。
王朴在自己阵前策马奔跑,提枪大呼:“我大同军!威武!”
“我大同军!”
“威武!”
“威武!威武!威武!”
密密探出的都是枪林,大同镇的将士们,士气被王朴鼓动到极点。
“儿郎们,杀奴啊!”
王朴双目圆睁,手上马槊指着对面的清兵方向,声嘶力竭地叫道。
“万胜!”
王朴一马当先,提着马槊冲在前面,上千大同镇骑兵随着王朴冲出军阵,蹄声滚滚轰响如雷,以浩荡的气势冲向对面的清军。
“杀奴!”
大地似乎在抖动,大同镇的骑兵一泄千里,以王朴为首,排成紧密的阵势,往清兵阵中直冲而去。那边的清兵似乎有些骚动,没料到这部明军如此彪悍,忙派出数百人迎战。
很快的,两股骑兵便冲撞在一起,便是远远的,也可以看到他们的惨烈的战景。
刘衍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骑兵对冲的场景,此时心中热血沸腾,这种骑兵的作战,一骑飞奔,身后万骑跟随的情景,太容易让人气血上涌了。他们的作战,与步兵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情形。
便是远远的,刘衍也可以看到王朴舍死忘生的战斗场面,虽说这家伙历史上有恶迹,可以说是一个名声很臭的人物,不过能做到一镇的总兵,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啊。自己万不可小瞧天下的英雄,刘衍暗暗告诫自己。
卢象升也是看着那边激烈的苦斗,他看王朴始终奋战在前,在他的鼓舞下,大同镇的明军们也是奋勇作战,没有一个人胆怯后退。卢象升极为欣慰,不住点头。
看王朴所部陷入了苦战,那边的清兵们,隐隐有后退的迹象,在明军军阵这边,则是传来阵阵的欢呼声,最后汇成一片雄壮的“万胜!”声。王朴所部的奋勇作战,便是对宣大三镇的将士,也是鼓舞极大。
卢象升见清兵便要败退,大喝道:“今日便尽数消灭这股奴贼,将士们,杀贼报国的时候了,随本督杀啊!”
他巨大的呼啸声,似乎压过了呼啸的寒风,又是一片万胜声响起,余下的几千宣大骑兵,都随在卢象升的身后,滚滚往前冲去。
卢象升一马当先,他仍是麻衣孝服,骑在那匹神骏非常的白色战马五明骥上,手中几十斤重的精铁大刀只是指向前方。在他身后,数千匹战马汇集成奔腾的钢铁洪流,只是滚滚向前。
战马奔驰,铁蹄声似乎撼得地面前在剧烈抖动。飞驰的战马上,刘衍同样飞舞着一根铁精长枪,呐喊奔驰。第一次这样万马奔跑的冲在自己骑兵最前面,紧随卢象升的身后,刘衍感觉很刺激。
这种主将冲锋在前的打法虽然夏河寨新军不提倡,不过不可备认这种打法很阳刚,很男人,冷兵器时代,这种行为对军心士气的鼓舞也是无可替代的。
只不过此时护卫在刘衍身旁的许铭有苦自知,率领数十名亲卫和夜不收紧紧跟在刘衍的周围,生怕刘衍有个闪失。
“大人,谨慎些啊!”
刘衍却置若罔闻,猛地怒吼道:“随我,杀奴!”
奴酋的重视
刘衍挺着自己手中的长枪,呐喊着冲在夏河寨新军骑兵总最前面,他一身御赐的盔甲,闪闪发亮,加上飞扬的披风大氅,威风不可一世。
在刘衍的身后,百总许铭带人扛着一面刘字大旗,同样兴奋地大吼大叫,不过他还是不时看看前面的刘衍,担心刘衍会有什么闪失。
刘衍身后的各个亲卫,更是小心翼翼,日光投在刘衍身上,比投在别的地方多得多。
此时数千宣大铁骑,以卢象升为首,滚滚前冲。前方的清兵早就逃跑了,他们此次只是来试探,并不是真的想战。很显然,他们这次的试探捅出了大篓子。
这股清兵当然不会跟明军死磕,见明军大部冲来,马上就鸣金收兵。
而跟王朴所部缠斗的那股清兵,接到号令后,也是拔马就跑。王朴等大同镇骑兵虽然疲累,不过眼前这个追击的良机,哪肯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