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儿子亲自上阵的做法,郑芝龙虽然心中担忧,但并没有加以阻拦,只是在心中祈祷儿子能够全身而退。
而在沈阳城东面,李定国正在一遍一遍的确定各部的情况,将东面各军的部署全部到位。
随后李定国举起千里镜望向了远处的沈阳城,数里的距离虽然看不清城墙上的细节,可是也能能看到城墙上密密麻麻的人影,看来清军那边也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希望此战一切顺利!”
与此同时,清军各部也在做着战前的最后准备。
多尔衮在崇政殿内一个人做着,眼前就是大军布防的舆图,不时有满州正黄旗的巴牙喇兵冲进来,将各种军情禀报给多尔衮,并且带着多尔衮下达的命令前去各处。
现在多尔衮看着舆图,虽然心中没有多少打赢的底气,却也没有办法再做什么,只能撑住一天算一天了。
“如果军中的火炮再多一些就好了!”
多尔衮微微叹息,虽然自己将主力大军从辽河一带的明军包围圈撤了出来,可是损失却是非常大的,不但放弃了大量的钱粮,军中的战马和火炮也遗弃了众多,造成如今军中火炮只有数百门的尴尬境地。
数百门火炮如何与明军一万多门火炮对射?
一想到这里,多尔衮的心中就翻腾不已。
与多尔衮一样,此时正在西城墙上观察城外防线的多铎,心中所想也是如此,特别是举着千里镜,望见西面明军部署出来的数千门各式火炮,带给多铎的震撼更是直接,心中的绝望也浓烈了几分。
“我就不信,明军能长时间的耗下去!”
此时多铎也只能寄希望于大明的财力支撑不了多久,希望坚持一段时间,刘衍就会主动撤军了。
而在西面清军第四道防线内,一个五十多岁的满人乡兵正站在矮墙后面,紧张的向西面观望着。
这个满人乡兵名叫哈喇格,就是此前战死的色楞的表哥,满州镶蓝旗人,此时被上官部署在这里防御,手中还分到了一杆鸟铳,不过却是拖着长长火绳的老旧鸟铳。
“这个东西,真的不会炸膛吗?”
相比于鸟铳,哈喇格还是喜欢使用弓箭,特别是满人的强弓重箭,至少不会担心炸膛的危险。
可是军中的弓箭全都被分给了身强力壮的兵丁,向哈喇格这样五十多岁的“老兵”,只能分到各式各样的火器。
“不知道色楞现在怎么样了。”
观望了一会儿,以哈喇格的眼力根本看不出什么来,只能依稀看到西面无数的明军旌旗,听到不时从西面传来的明军呐喊声,感受着明军那一往无前的气势,哈喇格不由得心头一紧,不明白明军怎么就突然变得如此强横了,由此也开始担心起自己这个表弟来,却想不到色楞已经变成了壕沟里的一滩碎肉。
突然,西面传来滚滚战鼓声,好像是从天边炸响了雷声一般,让防线各处的清军躁动不已。
哈喇格也是紧张的望去,只见前方三道防线内的兵丁更是躁动,各部将领都在怒声斥责着,极力稳定各部的军心。
此时哈喇格紧紧的握住手中的鸟铳,又检查了一遍是否已经填装无误,然后慢慢的蹲了下来,靠在矮墙底部,暗道:“明军就要进攻了,我会死吗?”
残酷的阵地战(一)
轰!
漫天的炮火如同流星,不断落在清军的第一道防线上,明军十六支国防军配属的一万两千多门各式火炮,开始无差别的地毯式炮击,而且几乎所有的炮火,都是集中在第一道防线上的。
如此炮击,不但让驻守在各处的清军为之胆寒,就连明军各部将士也是震惊不已。
清军修筑的第一道防线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就已经变得千疮百孔,大量的矮墙被摧毁,被炮弹掀起来的尘土,甚至已经将不少地段的壕沟填平。
而清军部署在防线之中的沙袋墙,也难以抵挡饱和式的炮击,开始大面积的坍塌,甚至将躲在后面的清军兵丁直接埋住。
在沈阳城西面,刘衍举着千里镜观察炮击的效果,只见西面的清军第一道防线上,已经见不到完整的矮墙、沙袋墙,驻守其中的清军死的死、逃的逃,全部拥挤在各处壕沟之内。
驻守在沈阳城西面第一道防线的清军,是朝鲜两蓝旗的四万多人,还有数千汉人民壮,按照清军旗号和明军夜不收的探查,明军各部已经将清军第一道防线的布防情况差不多摸清楚了,而此时根据刘衍的估计,这一轮炮击之后,这四、五万人马必定伤亡不小,军心也将被彻底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