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长江以南各道的舆图,只见郑芝龙指着舆图上广东、广西、贵州、云南四地,对郑森说道:“现在朝廷的新政、军改之策已经在全天下大部分推广,除了乌斯藏、朵甘思宣慰司(现青海省一带)之外,大明只剩下广东、广西、贵州、云南四地,以及辽东没有落实了。”
“现在广东、广西方面,两广总督丁魁楚已经与广东总兵官王先川一起,暗中招兵买马,以护卫大明、抵制奸佞为由,准备抵制朝廷新政、军改之策入两广。”
“此外,贵州总兵徐家明、云南李国志二人,也在暗中备兵,显然是准备以武力阻挡朝廷新政、军改之策的落实了。”
郑森闻言大吃一惊,想不到两广和云贵各地,竟然有这么多人准备反叛,于是急忙说道:“父亲,这是我郑家的机会,父亲应立即向朝廷告发这些叛逆,然后主动向朝廷请战,率领我郑家兵马前往两广剿贼!”
郑芝龙顿时愣住,自己可不是这个意思,于是在沉吟了片刻之后,说道:“然后呢?我郑家将士剿灭了叛逆,然后朝廷就开始在福建和两广等地落实新政、军改之策,将我郑家的基业尽数夺走?”
此时郑森明白了郑芝龙的意思,就是要坐看两广和云贵的乱局,看朝廷如何应对,郑家也好在这场动乱中浑水摸鱼。
于是郑森大声说道:“父亲要三思啊,如今的朝廷已经不是两年之前,在流贼大军的进攻下无路可走的朝廷了,我郑家绝不可螳臂当车,一旦朝廷下定决心出兵平乱,而我郑家与那些叛逆牵扯在一起,朝廷会怎么办?国防军几十万大军会直接杀进福建,到时候何以抵挡!”
“哈哈!”
郑芝龙大笑起来,说道:“朝廷的确有几十万的国防军,可是现在那几十万国防军绝大部分都在山海关等九边重镇,在防备清军南下,刘阁老轻易不会调动南下的。”
“所以,就算咱们郑家与朝廷撕破脸,短时间内所要面对的,也只是各地放上的驻防军而已。”
郑森问道:“那以父亲之见,朝廷的驻防军就是土鸡瓦狗吗?”
郑芝龙这才正色说道:“当然不是!只是为父不甘心啊,好不容易创建的家业,就要因为朝廷的新政、军改之策,要拱手让出?”
“我郑家二十多万将士、数千战船,在军改落实之后都要被朝廷整编,我郑家浩大的家业,与日本、南洋各地的贸易往来,以及收取南洋各国商船的费用,都要上缴朝廷,为父不甘心!”
说到这里,郑森也是默然,说实话,如此庞大的家业一朝上缴,郑森心里也是非常痛心的。
只是面对庞大的朝廷,面对刘衍和麾下数十万精锐大军,郑森同样明白,对抗的下场,郑家失去的就不仅仅的权势和财富了,还有郑家人的性命!
“父亲!”
“不要再说了!”
郑芝龙猛地站了起来,说道:“为父已经与两广总督丁魁楚已经、广东总兵官王先川,以及贵州总兵徐家明、云南李国志二人取得了联系,并且答应他们,在必要的时候,为父会率军参战的。”
“当然,前提是两广和云贵的兵马能顶住朝廷的进攻,能让为父看到希望才行。”
“父亲,此举会让我郑家跌入万劫不复之地!”
郑芝龙猛地瞪向郑森,怒声说道:“想要向朝廷投降,你大可自去,我郑芝龙绝不会将家业拱手相让!”
丰收
六月底,北京城。
大明崇祯十七年的初夏,天气已经非常炎热了,京城之中的百姓很多人都是赤膊上身在讨生活,城外永定河等河流的两岸,有很多百姓戏水纳凉,已经没有了之前动荡的惶恐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和、安定的气氛。
这天正午时分,城中天气炎热,农事部尚书张耒乘坐马车来到崇文门内,在等候着什么人。
没过多久,农事部屯垦司顾问杜峰便带着几个随从出现,几人经过城门口守军的检查之后,几人从崇文门入城,杜峰便看到了不远处的车马。
杜峰急忙上前,刚走到车马旁边,就看到张耒下了车,于是抱拳说道:“哈哈,怎敢劳烦部堂大人亲自来接,折煞下官了!”
现在的杜峰久在农事部为官,虽然也常年在田间地头忙活,但是时间一长,也养成了一些官气,说起话来也不像以前那样“老土”了。
张耒笑着说道:“杜大人入京报喜,本官这个农事部尚书自然是脸上有光,当然要在此等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