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国金能够带人打探到消息,然后全身而退,已经是非同一般了,可见吴国金的确是个人才,大明的锦衣卫也的确名不虚传、人才济济。
只是现在这个世道,有才能的人终归是无法出头的,否则大明也不会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刘衍心中感叹了一番,然后问道:“说说吧,这一趟都有什么收获?”
“大人,奴贼现在可以说是有备而来啊!”
吴国金面色凝重的说道:“在沈阳和辽阳周边,奴贼建起了大批的工坊,从关内掳掠的工匠以及辽东本地的工匠,大多都被集中到了辽阳和沈阳城外。现在沈阳、辽阳城外兴建的大批工坊,都是打造兵器的,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专门打造火器、铸造火炮的工坊!”
刘衍大吃一惊,问道:“消息准确吗?”
“准确!”
吴国金说道:“属下等人遇到了几个逃出来的工匠,奴贼对那些工匠盘剥之重从未见过,每日至少要劳作八个时辰以上,不但没有工钱,而且打骂都是常事。如果有人制造出来的火器不合格,全家都要被奴贼当众处死。”
“那几个工匠就是忍受不了压迫,所以拼着性命逃了出来。不过随后就被奴贼骑兵追上,家小全部被杀,只有两个工匠命大,被砍伤丢在路边,属下遇到他们的时候,还吊着一口气。”
刘衍眉头紧锁,说道:“看来奴贼是被咱们的火器打怕了,所以也开始发展火器。”
历史上,清军其实就不是以骑射打天下的,而是以火器加重甲步兵,辅以骑兵的方式征战各地的。
现在因为刘衍的出现,让清军重视火器的进程又加快了一些,这也算是一个坏消息了。
在刘衍看来,即便清军的火器因为质量原因、技术原因,或是火药的原因,威力和射程多半是不如青莱镇新军的,可是蚁多咬死象啊!
满清怎么说也是一个政权,刘衍再强也只是大明的一个军镇,以一军的实力对阵一国的国力,怎么看都赢不了。
“所以,必须要在清军火器军刚刚起步的时候,直接给丫灭掉!”
刘衍心中想着,然后说道:“你立即将沈阳、辽阳的情报整理出来,此事事关重大,我要连夜去见洪督臣,不能耽搁。”
“是!”
深夜时分,刘衍带着一队护卫匆匆赶到了督标营大营,在中军大帐内见到了洪承畴,随即拿出了整理出来的情报。
洪承畴眼见刘衍深夜来访,心中事关重大,急忙展开情报看了起来,看完之后神色异常凝重,问道:“刘总兵,当初的济南之战,本督曾详细了解过作战经过,本督记得当时奴贼军中就有成建制的火器兵。以刘总兵之见,奴贼的火器兵战力如何?”
刘衍坦言道:“当初奴贼的火器兵已经算得上是训练有素了,由汉奸尚可喜统帅,装备的火铳也算精良。如果以尚可喜所部遇到我军普通兵马,应该是稳赢的!”
“况且,此番奴贼是以一国之力打造火器兵,可见奴酋决心之大,督臣不可不防,必须要早做应对之策!”
洪承畴眉宇间的忧色更浓了,说道:“这份情报非同小可,奴贼几次在刘总兵手中吃了大亏,定然是要扩编火器兵了,看来锦州之战的变数又增加了。”
“奴贼本就有铁骑、兵甲的优势,在野战中也是胜多败少,如今再加上火器的加持,奴贼的战力定然更加强悍,本督担心此战堪忧啊!”
随后洪承畴问道:“刘总兵是使用火器的名将,以刘总兵之见,此战有何破敌之策?”
刘衍沉吟许久,说道:“别无他法,唯有以火器对火器,就看哪一方的战阵更坚挺,哪一方的兵马更顽强!除此之外,别无取巧之法。”
洪承畴倒吸了一口气,显然也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火器对射不同于弓箭对射,在巨大轰鸣声中,在浓浓的硝烟中,所有的火器兵都要忍受炮火和火铳带来的伤害,这份隐忍和胆识是一般人所不具备的。
此时洪承畴甚至能够想象,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两支大军结阵对战,无数火铳和火炮互相对射,密集的铅弹和炮弹穿透双方的战阵,数不清的士兵变成的残缺的尸体,在轰鸣声和惨叫声的交织中没有了气息。
这样的场景光是想一想,就足以让人不寒而栗,就算是久经沙场的洪承畴,此时也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如此,则我军此战的胜面更加不明显了!”
此时,洪承畴早已没有了出兵之时的底气,心中隐隐有些发虚,于是坐下开始思考对策,不知不觉间就陷入了沉思。
刘衍看着眉头紧锁的洪承畴,心中也是沉重,此时松锦之战爆发的时间就已经比历史上提前了不少,再加上清军大造火器,到时候兵力肯定更强,此战的胜负还真是难以预料了。
于是刘衍也不准备藏私,直接说道:“督臣,末将以为,可以让各部将士多多准备麻袋,到了战场上可以用麻袋装土,摆放在大军阵前,如此可以有效防止奴贼的火炮轰击,对于火铳的射击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