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悸的同时也安心不少,幸好有这些泥袋土筐,敌方犀利的炮火威力大大减少。
众多的医士出来抢救伤员,看他们将一个个血肉模糊的伤员抬入营内,卢象升身后的陈安等人都露出不忍卒睹的神情。
场中一片安静,只有伤员们被抬入时的凄厉叫唤,寒冬天气,这些被火炮弹丸带中的人,恐怕……很多军士都是紧咬牙关,光挨打不能还手,实是憋屈。
寒风仍是呼啸,带来了刺骨的寒意,天气越发冷了,很多士兵头脸包裹得严严实实,仍是冻得全身发抖。这大寒的天气,怕有零下几十度吧?干冷的空气中,不时飘扬着一股股浓厚的血腥味,还有淡淡的硝烟味。
一片安静中,久久凝视前方不动的卢象升忽然道:“刘衍,看来你部要退居第二道防线了。”
刘衍当即明白这个问题,夏河寨新军第一道防线,两道土墙空中间布满了泥袋,地面满是障碍,除了火铳兵外,夏河寨新军将士引以为傲的列阵而战己失去了效用……
刘衍说道:“督臣所言极是,放开第一道防线,让奴贼进来,这地面满是泥袋障碍,他们冲势缓慢,我军可以继续依托第二道放线作战……”
此时刘衍被清军的红夷大炮打得一肚子的火,冷笑一声,说道:“奴贼有火炮,我们有火铳,就看他们冲进来后,有多少血来流。”
卢象升看向刘衍,说道:“奴贼从正面冲进来还好说,更要防止他们冲入两翼攻击。
刘衍说道:“督臣放心吧,两道壕墙相隔不过一百多步,奴贼冲进来的大军在我火炮、火铳的打击之下,他们冲不进两翼。”
此时号角声响起,除了正面的敌人,两翼的清军己经潮水般从两里外涌来,卢象升紧急招杨国柱与虎大威前来商议军务,告知他们正面防线的战术,免得他们以为正面防线崩溃,影响他们军中的军心士气。
刘衍除了让苗绍率部多备泥袋土筐外,还传令汪博与张义前来商议安排,让汪博部下鸟铳兵防守第一道土墙,张义与余者鸟铳手防守第二道土墙。众人麾下长枪兵也尽数撤到第二道土墙之后。
如果正面清军进攻,汪博部下鸟铳兵假意抵挡一会儿,就全部撤退到第二道土墙,然后集中营内所有火铳兵,给敌最大的杀伤,随后长枪兵与刀盾兵展开追杀。
不多久,两翼传来猛烈的火炮火铳声音,显然杨国柱与虎大戚与清军交上了手。
在夏河寨新军防御的正面防线,清军又进行了一轮的炮击之后,终于他们的号角声响起,潮水般的清军推着战车,呐喊冲来。在战车后面,又是密密麻麻的清军杂役,用小车载着诸多的木盾等物,急推而来。
看清军大队冲来,刘衍放下心来,吩咐苗绍带人将第二道土墙后的泥袋土筐收拾开来,重现平坦的地面。那些泥袋土筐都集中一起,在清军下一次炮击时使用。
按照刘衍的吩咐,第一道土墙防线,除了汪博所部的鸟铳兵之外,余者鸟铳兵们,全部集中在第二道土墙之后。
刘衍军中每个百总连上辎重兵在内,共有火铳两百六十多杆,如此七个百总一共有鸟铳一干九百余杆。
就算去除方才,还有这些天鸟铳兵的伤亡人数,全军也有一千六百多杆鸟铳可以使用,等会集中一起,给那些冲进来的清兵们一点颜色看看。除了鸟铳兵外,七个百总的长枪兵与刀盾兵,也是整齐列队鸟铳兵之后。
刘衍的中军位于后面,离他身后不远,就是卢象升的中军部,卢象升又登上了元戎车,指挥宣大全军作战。他身边不远望杆车的旗手,也是站在刁斗上,不断传递着清兵军阵的动向。
除此以外,督标营只剩四门的红夷六磅炮,还有夏河寨新军的五门虎尊炮纷纷推回。
比起第一道土墙,第二道土墙有四条大通道,此外一、二步宽的小缺口同样不少。
这些通道缺口,都与第一道土墙错开,火炮推回后,便布于矮墙处的各个通道缺口处。
所有火炮,全部填上霰弹,一众炮兵们憋着火,盘算等鞑子兵进来后,搞一次齐射,给他们来一次狠的,看他们还敢不敢用红夷大炮胡乱轰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