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许了好处差事,让他们自愿离开,到时候还不是您说什么,王叔就听什么。”
方星荃端起茶杯,望着碧绿茶水中飘浮着的梗叶,点头:“那这件事就由你去操办吧。”
李绶大喜,俯身长拜:“多谢少堂主!”
“去吧。”方星荃挥了挥手,将茶水一饮而尽。
墙上的指证射向七时,钟表内部发出“铛铛”的声响。
是时候去见父亲了。
方家现任家主,海城黑帮故渊堂的话事人,方故渊!
“父亲。”方星荃推开门,看见房间里还有两人:今早曾见过的齐野跪在地上,旁边坐着喝茶看戏的王有为。
年过半百的老头子精神烁烁,是个矮胖的圆润老头,一双眼很小,藏在肥肉后冒着精光。
“王叔。”方星荃朝王有为礼貌点头,对跪在地上的齐野视若无睹。
方故渊并不像传闻中那般凶横,单从面相来看,反而更贴近世人对儒雅书生的常规印象。他对着自己的独子笑了笑,道:“星荃回来啦,休息的还好吗?”
“挺好的,谢谢父亲。”方星荃不咸不淡地回应。方故渊发家晚,三十四五才混出点名声。只是他注重养生,看着比同龄的王有为年轻罢了。纵使如此,从他惨白的脸色和紫乌嘴唇也不难看出,这个人肯定活不长久。
打拼大半辈子挣下家业又如何?兄弟离心,亲缘淡薄,如果不是惦记着他身后那张椅子,怕是没几个人想来看他一眼。
王有为率先发难:“听闻昨天阿星先回自己的私宅,还举行了盛大的party?这么热闹,不请我们这些老头子,是怕我们来了玩的不够尽兴?”
话到最后,隐隐显出几分针刺之意。
方星荃找李绶前去问话的当时,他就已经得了消息。这些年他利用城西的势力捞了不少油水,老堂主念他劳苦功高不予计较,方星荃怕是要新官上任三把火,杀他这只鸡!
不如他先发制人,定他个“不敬长辈”的罪!
“你在欧洲留学多年,一回来就让阿野操办晚会,倒是对他颇为信任啊?”
齐野低头跪在地上,腰板笔直,一动不动。
房间内响起压抑微弱的咳嗽。
“王叔这话说笑了。”方故渊没让坐,方星荃就不坐,站在大堂中央将一副孝子模样摆的十足。“海上航行多有差误,不知确定的返航时间,怎敢搅扰父亲清净?至于我为何请齐二爷操办聚会······”
他沉吟片刻,看见王有为眼底闪烁的恶意,无辜道:“齐二爷是海城年轻一辈的翘楚,交际面广,又是父亲的义子,我方星荃的大哥。弟弟让哥哥帮忙操办,情理之中的事。”
房间中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松泛下来。
王有为干笑:“原来是这样,阿野你小子怎么不说清楚,平白受这一顿苦。”
齐野这才哼了声,额头滴下一颗汗来。在方星荃到之前,他已经在地板上跪了一个小时,腹部的绷带渐渐向外渗出浅红的血色。
方故渊终于发话:“地上凉,起来说话。”
“多谢义父。”齐野咬着牙站起来。
王有为见大哥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害怕他父子情深,赶忙又扔出新的话题:“昨晚海城有名有姓的青年才俊齐聚一堂,阿星有没有看上的?堂里有了喜事,我们这些老人家看着也开心开心。”
这是,想让自己冲喜?
还是说,王有为依旧疑心自己,想试探他有没有别的心思?
方星荃耸肩:“南洋美人和欧洲确实是不一样的风情,只是我还想多玩几年。”
他嘿嘿一笑,一派浪荡风流,和王有为资料中显示的多情公子哥并无不同。
方故渊睨他一眼:“玩可以,你有玩的资本。但记住别动真感情,坏了故渊堂的基业!”
“知道,知道。”方星荃摆手,哥俩好一般搀住了齐野:“没什么我走了,这些年海城变化好大,我快不认识了!二哥带我去瞧瞧呗?”
“混吧!”方故渊笑骂。
等两人走后,王有为忧心忡忡地朝方故渊道:“看起来他们像是关系不错的样子,要不我让人上点手段?”
方故渊又咳嗽了几声,盯着茶杯中弥漫开的血丝:“不必。他们不会合作。”
他抬头看着明堂上方,阳光穿过透明玻璃照在中庭的水缸中,惊跑荷叶下的小鱼。
“我死之前,故渊堂必须确定继承人选。”
王有为没接话,眼神闪烁不定。
“你这是跪了多久?”
方星荃皱眉看着齐野给自己上药,两个膝盖青紫一片,腹部的纱布拆下来扔在盆中,浓烈的血腥味。
齐野捏着钳子给自己消毒,手脚麻利:“七十三分钟。”
“哟,有零有整。”方星荃鼓掌。
“对了,昨晚你安排的人不错。既然叔父们想看,我就演给他们看。”
“什么人?”齐野疑惑,“姑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