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京出发至大同边境,与大同守军联合操练,又用一夜时间折返。”
“雪夜奔袭?”
陈堪眉头一皱,倒不是说雪夜奔袭有什么问题,而是大明的军队有一个规矩,边军是不能擅自离开自己所守卫的辖区的。
唯有藩王的卫队例外。
而三千营是禁军,更不可能随便离开北京踏上大同守军的地界上。
周石见陈堪沉默,忽然拱手道:“侯爷,往年咱们三千营都是和大同守军联合操练,这么多年下来已经习惯了。”
此话一出,陈堪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不用说,这个习惯肯定是朱棣还是藩王是留下来的。
但现在的情况已经不一样了,藩王领兵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
军队和军队之间,还是相互保持点距离比较好,尤其是禁军和地方军队之间,最好不要牵扯太深,否则就容易滋生各种各样的利益牵扯。
想了想,陈堪摇摇头:“今年就不必和大同守军一同操练了,这么大的顺天府,足够将士们奔袭操演。”
朱棣的态度
陈堪做出决定,周石虽然有些不甘,但也没有反对。
他是个武将,但不是个傻子,没有陛下的命令,部队短暂的离开驻守防区,一两次或许没有问题,但时间长了陛下肯定会心生不满。
现在已经不是藩王戍边的时代了,一切都要以朝廷的命令为准。
送走周石,陈堪便开始准备下一阶段教学需要的教材。
以大明的科学技术和生产力,陈堪最多能带着三个小家伙实践到后世初中程度,再往上就只能先教学理论了。
至于理论在什么时候才能变成现实,那就不是陈堪能够掌控的了。
任何一个领域的突破,都是由第一个天才挖下地基,再由无数的天才添砖加瓦才能成为一座高楼。
陈堪并不认为凭他自己一个人便能将所有事情做完。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播撒一份种子,将世界尽可能的变得花团锦簇。
让每个人都能有机会成为推动时代的助力。
朱家两兄弟和花时,就是陈堪播下的第一代种子。
陈堪不想去做自下而上那种流血牺牲的变革,所以他选择直接从源头上进行改变
朱瞻基接受了陈堪的新式学问,将来他登基为帝时,才是大明真正百花齐放的时代。
一连三天,陈堪在书房埋头苦干,终于将脑海中那些已经久远到快要忘记的初中知识变成了一沓厚厚的手稿。
这三天时间,陈堪也在思考如何针对三人进行发掘式教育。
最终,陈堪得出结论,朱瞻基和花时还是要按部就班的进行教育,至于朱瞻壑,先交给他理论知识,再由朱瞻基和花时带着他去实践。
三个人教一个人,就比陈堪一个人教育他要轻松得多。
第四天,陈堪走出书房时,天上又开始飘起了雪花。
陈堪负手走到雪中,伸出手,任由雪花落在袖子上,心思不断变换。
元正将至,不知不觉,离开京师已经半年了。
陈堪也不由得有些想念远在京师的方孝孺。
这些日子,京师的来信极为频繁,朝局之动荡远超陈堪的想象。
自从五城兵马司沉寂下去,陈瑛便配合纪纲将朝堂上除了六部尚书与侍郎之外的中等官员全部换了一遍。
新换上来的那些官员,已经被好事者称之为纪党或是陈党。
当然,也有一小部分被称之为太子党或是汉王党。
而朱棣,自始至终都没有对这些事情进行干涉。
也就是说,这些事情都是朱棣默认的。
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想了些京师的事儿,再回过神时,陈堪身上已经堆满了厚厚的一层积雪。
摇摇头,将那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赶出脑海,抖掉身上的积雪,陈堪缓缓的朝中庭走去。
与萧条的后院相比,侯府的前院和中庭就很热闹了。
中庭里,三个小屁孩在一群侍女的照看下可着劲儿的撒欢。
下雪之后,烧水泥的事情暂时做不了,朱瞻基和花时每天唯一的任务就是给朱瞻壑补两个时辰的课业,剩下的时间都可以随意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