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二堂上,孔兴燮请吴国金坐上座,但是吴国金却说道:“衍圣公乃是文官之首,理应坐在上座。”
说完,吴国金便自顾自的坐在下首首位,孔兴燮见状也只好坐在上首。
其余众人也纷纷坐下。
吴国金看了看在座的众人,问道:“敢问衍圣公,在座的诸位都是什么人?”
孔兴燮说道:“是这样的,这几位都是孔府的管事、宗亲。”
“让他们全都退下吧。”
吴国金冷声说道:“自有人对他们进行讯问,就不用在这里候着了。”
几个孔府的管事、孔家的宗亲见状纷纷看向了孔兴燮,只见孔兴燮叹气摇头,众人只好纷纷退下。
这几人基本上全都是孔兴燮的长辈,虽然孔兴燮承袭了衍圣公的封好,可是在场的几人在孔府内也是说得上话的人物。
此时众人被吴国金直接“赶出去”,颜面上也有些挂不住,便有一人站出来说道:“吴部堂虽然是内阁重臣、军情部尚书,但是在孔府内,也要放尊重些!”
另一人接着说道:“我孔家到底犯了什么国法,还请吴部堂说清楚,否则他日衍圣公向朝廷伸冤,部堂这边也不好收尾!”
吴国金冷笑着问道:“这两位是……?”
孔兴燮急忙对那两人使眼色,让二人立即退下去,同时说道:“部堂勿怪,这位是我孔府的主事孔明德,旁边那位是我孔家的长辈,虽然是远房,但也是我的叔父辈:孔曲明。”
吴国金冷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回答他二人的话,只是对左右说道:“对孔府上下的质询和调查,就先从这二人开始,带下去!”
“是!”
随后几名军情部的人马大步上前,当着衍圣公孔兴燮的面,将孔明德和孔曲明当场拿下,押解着走出了堂上,看得孔兴燮目瞪口呆,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
这一幕发生后,其余孔府中人纷纷退下,再没有人敢对吴国金说什么,就连孔兴燮也闭上了嘴,紧张的坐在椅子上低头不语。
俗话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更何况是遇到了锦衣卫的延续,当今的军情部尚书?
待到“闲杂人等”全部出去之后,吴国金对左右部下说道:“对孔府上下的审查立即开始,不管是孔府的管事官吏、宗亲人等,还是后宅的女眷,只要是十岁以上的,全都要录下一份口供,并且要对所有人的口供进行核对,防止胡说与串供。”
“另外,让祖参将带些人马进来,将孔府内外给我搜查一遍,任何可以的东西,不管是什么,全都立即查封起来,等候本部堂处置!”
“是!”
听说吴国金还要对内宅的女眷进行审问,孔兴燮顿时涨红了脸,这已经不仅仅是安危的事情了,更关系到衍圣公孔府上下的颜面。
如果今日之事传出去,那衍圣公的颜面就真的要沦为天下笑柄了!
于是孔兴燮猛地站了起来,说道:“部堂大人!就算是军情部锦衣卫,也要讲究证据,你们如此大张旗鼓的来到我孔府,总要有个说法,要拿出证据来,怎可如此粗鲁的骚扰孔家的内眷!”
吴国金冷笑着说道:“说法?之前你趁着朝廷大军出征在外,趁着阁老在军中作战,几次上书朝廷,你知道有多少文官追风上书吗?你知道在朝中引起了多大的风波,给朝廷的大政方针带来了多少阻力?还跟本部堂要证据,你上书的奏章就是证据!”
“如今衍圣公也应该庆幸,阁老率军连战连捷,不但顺利打下了整个西域,朝廷也没有出现太大的动荡。否则前线战事真的不利,这一切的罪责都要由衍圣公来承担。”
吴国金冷声问道:“衍圣公自认为,这么大的罪责,你承担的了吗?”
孔兴燮闻言哑口无言。
怒斥
堂上,吴国金饶有兴致的看着孔兴燮,这个只有十几岁年纪的少年手足无措的坐在那里,支支吾吾的许久,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怎么?”
吴国金冷声说道:“衍圣公难道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孔兴燮涨红了脸,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吴部堂明鉴,我真的没有什么党羽,只是有感于朝政有失偏颇,所以才仗义执言的,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仗义执言?”
吴国金大笑起来,说道:“好一个仗义执言!”
“你将朝廷收复西域、重建汉唐伟业,说成是穷兵黩武。当初满清不断蚕食辽东之事,衍圣公难道忘记了?朝廷收复失地有何不对?”
“你将朝廷体恤将士,重金赏赐有功将士、抚恤伤亡英烈,说成是靡费钱粮、消耗百姓。那些将士浴血奋战,难道朝廷不应该奖赏、抚恤一番?难道朝廷有了钱粮不用在军费上,难道要当做赔款给异族吗!”
“你将朝廷新政、官绅皇族一体纳粮说成是与民争利,你们这些权贵算是哪一门的民?难道你们只能享受朝廷的优抚,却不愿上缴税赋、承担义务,才是善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