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拜和石廷柱的脸色有些难看,多尔衮挑明了就是让二人率部进攻,自己在后面保存实力。
可是二人却不敢反对,纷纷硬着头皮领命。
“一会儿汉军旗打头阵,压制住明军火力之后,蒙古正白旗便冲上去,以箭雨杀敌,汇合汉军旗兵马攻打明军防线。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后退,违令者斩!”
此时,石廷柱和伊拜已经面如死灰,二人知道,前面驻守着刘衍麾下一个新军营,后面还不知道有没有其他的兵力。也就是说,前方至少有一万多精锐的山东新军兵马,二人手中的兵力加在一起,也就是两万多人,如此怎么可能攻破眼前的防线?
石廷柱便看向伊拜,不断挤眉弄眼,想让伊拜说句话,毕竟他是蒙古人,不同于自己这个纯奴才。
伊拜见状也只好说道:“睿亲王,我军兵力不足,是不是先向陛下请旨,要些援兵过来,然后再一鼓作气拿下这道防线?”
多尔衮冷声说道:“好啊,既然如此,你就去跟陛下开口啊?”
伊拜顿时不说话了,多尔衮冷哼一声,说道:“这里是山林地,刘衍的兵马再强悍,也要受制于地形,他们手中的鸟铳准头会下降许多!再说,汉军旗不是还有五十门火炮吗?有火炮助阵,难道你们还不敢与刘衍部对战!”
此时多尔衮如同刀锋一般的目光扫过伊拜和石廷柱,伊拜当即领命,石廷柱也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定率部奋战不退。
多尔衮见状,冷声说道:“希望二位好自为之!”
片刻之后,三万多清军兵马整顿完毕,多尔衮一声令下,石廷柱便率领汉军正白旗的一万五千人马压了上去。
只见长城遗迹的南面林地中,不断有人影闪过,密密麻麻的汉军正白旗士兵结阵向前,首当其冲的便是五十门火炮,随后是五千火铳手,再后便是一万肉搏兵。
石廷柱在一百多亲卫的保护下,跟在一万肉搏兵的军阵中,心中忐忑的向前推进着,走了一阵,眼前便豁然开朗,明军竟然将长城遗迹百步之内的树木全部砍伐了,而且还在墙体下面挖掘了壕沟!
“这些该死的明人!”
石廷柱在心中恶狠狠的咒骂着,紧接着便听见一阵轰鸣声:明军开火了。
降奴?吾宁死!
长城遗迹上硝烟弥漫,从西向东,新军前营一万余名鸟铳手依托墙体上的防线,对准下面结阵向前的汉军旗兵马不断齐射,密集的火力让石廷柱所部伤亡狼藉。
在军阵前方推着五十门火炮前进的兵马,此时已经全部溃散,那些被石廷柱“视作瑰宝”的炮手,更是成为新军前营将士的“重点关注对象”,在前几轮的齐射中,就已经被射杀殆尽!
“开火啊!”
此番进攻,石廷柱的准备不可谓不充足,特意调集了盾牌兵在前面护卫炮队,可是面对无数燧发鸟铳的齐射,期间还不断有居高临下投掷过来的震天雷,那些汉军旗的盾牌兵根本招架不住,很快便溃散下来。
而石廷柱麾下的五千鸟铳手此时也遭到重击,在距离长城墙体八十步的距离上,被猛烈的火力不断射杀,军阵在坚持了两轮后,便丢下了一千多具尸体,狼狈的向后溃散下去。
这些汉奸兵甚至都没坚持到进入自己射程之内,便被新军前营鸟铳手击溃了!
石廷柱看着溃逃下来的火铳兵,心中在滴血,这些都是自己辛苦打造的精锐,可是面对刘衍部新军的时候,竟然依然毫无招架之力。
“刘衍军中的火力比以前更强了,他一营兵马究竟有多少鸟铳兵?五千还是一万!”
石廷柱想不明白,他不知道前营军中一万两千多人,几乎绝大部分将士都装备了鸟铳,加上各部夜不收和护卫在内,至少有将近一万一千杆鸟铳可以参与齐射,这样的火力,超远的射程,已经对清军形成了碾压之色势。
“可恨此处是山地,无法携带盾车上来,否则让我五千火铳手近前对射,胜负犹未可知!”
石廷柱此时也只能“饮恨”,带着还算完整的一万肉搏兵徐徐后撤,然后在长城遗迹南面一百二十步的距离徘徊着,既不敢继续进攻,在没有多尔衮命令的情况下,也不敢率部撤下去。
很快,伊拜便派人来催,命石廷柱立即攻上去,以便掩护蒙古正白旗的一万两千铁骑杀进。
此时伊拜带着一万两千蒙古兵已经集结完毕,所有人都身穿铠甲,前方四千人都是使用骑弓的精锐弓箭手,只待推进到五十步内,便可对明军展开箭雨攻击。
伊拜望着在前面徘徊拖延的石廷柱,气得破口大骂:“一处残破的长城防线,竟然迟迟攻不上去,石廷柱手里的火炮和火铳是干什么吃的!”
因为距离太远,以及山地树木密集的原因,此时伊拜还不知道前面的具体情况,只知道石廷柱率部后退了下来,还以为是石廷柱畏战,便叫嚷着要去多尔衮面前告状。
可是还没等伊拜派人赶去,就接到了多尔衮的命令:率部向东攀援山地,绕过长城防线向北突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