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车夫扬鞭驾车,马车在几名随从的陪同下,出了县城,朝着南面的夹仓镇而去。
夹仓镇在日照县南面十几里,原本是一处靠海吃海的小镇,百姓人口不多,只有一百多户,经营一些海货、各方特产,吸引着往来商贾从这里经过,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个繁盛的所在,人口也随之增加到了三百多户。
而如今随着新政在日照县落实,夹仓镇便更加热闹起来,肥皂、各种灯具、烧锅酒等货物在镇子里都能见到,还有各种皮货等等,俨然已经成为青州府南面的一处商贸集散地。
而且夹仓镇还开着三家水泥铺,对外出售水泥,使得镇子上有不少修造工匠,每日都能见到雇主前来雇人去盖房子,也算是夹仓镇的一大特色。
楚韵非在夹仓镇南面的盐田建成,之所以用时很短,就是用了夹仓镇上的水泥工匠,房屋和院墙等全部使用水泥建造,坚固又快捷。
此时马车进入夹仓镇,楚韵非透过车窗看向外面,只见街道上人来人往,估计南来北往的商贾和货运队,比镇子上的百姓人数还要多。
“这夹仓镇还真是热闹。”
“官人有段时间没来了,眼下新政得力,各地商贾和有钱人家都在做生意,开商铺、开工坊,甚至是开矿,各种商货日渐丰富,就连小民都跟着赚了不少的钱财。”
车夫笑着说道:“我家大儿子就在琅琊山矿场讨活计,那是处石灰矿,虽然辛苦了些,可是酬劳却丰厚,比种地强啊,用不了几年就能攒够钱,去下聘礼娶亲了。”
楚韵非笑着说道:“是啊,咱们山东有督臣坐镇,那是全山东百姓的福气。你看看河南、陕西、山西,看看辽东各地,那里的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与他们相比,咱们现在就是神仙一般的日子啊。”
“官人说的对。”
车夫越说越兴奋:“要我说,就应该让督臣到北京城去当宰相,朝廷里那些大人没什么本事,打仗打不赢,治政没本事,把好好一个天下弄成这样,比咱们督臣差远了!”
楚韵非大笑起来,说道:“希望如此吧。”
说话间,马车停在了一处院落门口,这里便是盐田的府库。
楚韵非下了马车,守在这里的伙计认出了楚韵非,纷纷过来行礼。
“里面如何了?”
“官人放心,都已经收拾妥当了,随时可以存入海盐。”
“护卫都到位了吗?”
“都来了,一共三十七人,已经在里面安排住下了。官人放心,只要盐田那边开始晒盐,咱们这里就算是不如正轨了。”
“嗯,很好!”
“还有件事……”
楚韵非问道:“何事?”
“官人,小的刚才听人说,有一队披挂铠甲的精锐铁骑从夹仓镇外面经过,朝着盐田那边去了。”
“嗯?”
楚韵非知道新军各营都在向济南府城收缩,各地由已经整编完毕的驻防军守卫,青州府这边是驻防军一营,指挥使便是贾洪雨。
可是楚韵非却感到奇怪,没听说驻防军中有精锐铁骑啊?
“听说驻防军的夜不收和护卫,到现在都还没装备铠甲,肯定不是贾指挥的部下,那会是……”
楚韵非当即拍手,大叫道:“走,去盐田,是督臣来了!”
楚韵非三步并作两步上了马车,然后飞驰出了夹仓镇,没过多久便赶到了盐田。
“督臣!”
楚韵非一下马车,便一眼看到了苗绍,以及正在一处晒盐池旁边查看的刘衍。
“属下拜见督臣!”
刘衍笑着说道:“原来是楚大官人啊。”
楚韵非苦着脸抱拳说道:“督臣就别笑话属下了,那都是为了生意,属下才不得不装装样子,平日里属下没什么架子,也不穿这些丝绸衣服。”
“哈哈。”
刘衍笑着说道:“无妨,有钱了,吃点喝点穿点,这都不是问题。就是记住一点,不该拿的钱,千万不要拿!”
“是,督臣教训的是。”
刘衍招呼楚韵非陪自己走一走,苗绍也跟在后面,三人在盐田各处走着、看着,楚韵非殷勤的为刘衍介绍各处的情况。
看了一会儿,刘衍很是满意,不过脸上的笑容却慢慢收了起来,说道:“这次本督从青州府城一路看过来,新政在各地基本上都落实了,只不过也有些问题。”
“现在咱们山东各地商业和工坊都遍地开花,到处都是做生意的商贾、在店铺和工坊、矿场谋生的百姓,大家手里的钱财多了,心也跟着浮躁了。”
“特别是你们商部的人,每日经手的银币成千上万,甚至是十几万,一个不留神就会出事,可千万不要被贪念蒙蔽双眼。”
刘衍越说语气越森然:“朝廷为何将天下治理得大乱?归其缘由,吏治腐败是一个很大的原因,本督可不想麾下官吏也是如此。如果真的让本督查到有谁贪赃枉法,不管是谁,就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