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洪奎慌了,整个人使劲的挣扎起来。
这是要赶尽杀绝还是怎么地,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这样一个大佬?
但陈堪根本没心情听他说什么祸不及家人这种废话。
这会儿他想起来他有家人了,将那些花季少女残忍的杀害的时候,他怎么没想起自己也有家人。
“别动,老实点!”
方胥一脚踹在他肚子上,洪奎整个人便躬身跪倒在地上。
“你是,五城兵马司的陈大人?”
洪奎强忍着痛苦,转头看向眼珠子通红的陈堪。
他不记得他什么时候得罪过陈堪,更想不出来陈堪和他有什么化解不开的仇恨。
陈堪没有搭理他,只是默默的看着麾下的校尉们如狼似虎的将洪奎的家人一个个逮了出来。
不大的院子里,很快就弥漫起震天响的哭喊声。
当其中一个校尉将一个一岁大的幼儿抱出来时,洪奎顿时目眦欲裂,厉声大喝道:“陈堪,有本事你就冲我来,欺负老幼妇孺算什么本事?”
陈堪来到洪奎面前,对上洪奎那双满是仇恨与愤怒之色的眸子。
淡淡的说道:“放心,你家里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逃不了,你说你好好的朝廷官员不做,非要去做白莲教的走狗,你他妈脑子是进水了吗?”
“什么,你怎知?”
陈堪此言一出,洪奎顿时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你怎么知道的?”
洪奎的大脑宕机了,他觉得他的做法已经足够隐秘了,除了带人去富乐院之外,他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啊。
更何况,他是教坊司的官员,带女人去富乐院,那也是合情合理的啊。
很快,他的脸上便泛起绝望之色。
看着洪奎的表情,陈堪心下稍安,看来他还不知道富乐院已经被自己一网打尽的消息。
这么说来,白莲教的情报网络似乎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强大。
“大人,洪家上下三十一口已悉数捉拿归案!”
方胥朝陈堪报了个数,陈堪便毫不犹豫的翻身上马。
以往的时候,陈堪一向觉得株连九族这种刑罚非常反人类,大明就不该存在这么酷毒的刑罚。
为什么一人谋逆就要九族连诛,九族何辜,要被一个人的选择带进深渊。
但是当他看见洪奎的那些姨太太,就连小妾身上都穿金戴银之后,他忽然理解了这个刑罚存在的意义。
也忽然明白了去国子监上的第一课,《论语·乡党篇》的真正含义。
一旦当一个人决定去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九族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无辜之人了,他们既然要享受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好处,也就该承受堕入九幽地狱的后果。
像洪奎这样的人,杀他九族,不仅不损阴德,反而是在替天行道。
等陈堪带着洪奎一家回到南城兵马司,教坊司上上下下数百号人,上到官员下到娼妓伶人,也被石稳带人拿进了大狱。
真正要审问犯人,还得许远这个行家出手。
他带着从锦衣卫出来的老兄弟们,分成数十组人手,开始对抓进来的人刑讯逼供。
陈堪就守在监牢外面,他今天不打算回家了。
所有人都知道,被抓进来的人里面,有许多人都是无辜的,但陈堪现在也没有办法。
他绝对不能再放走一个漏网之鱼。
南城兵马司衙门被无数支火把照耀得宛如白昼,而监牢里的惨叫之声这一夜就没有停过。
直到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时,许远才一脸疲惫的摇动着轮椅走出监牢。
他将一份份整理好的口供递给陈堪。
感慨道:“老了,精力大不如前了,才审了一夜的犯人,身体就有些吃不消了,下官得去眯一会儿,大人请自便。”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陈堪看着坐在轮椅之上叫苦不迭的许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明明双腿都已经好利索了,还坐在轮椅上不肯站起来。
知情人知道他是在装逼,觉得坐在轮椅上很有风度,很有些诸葛亮万事万物尽在掌控的感觉。
但陈堪这是知道实情,要让不知情的人看见,还以为陈堪在压榨残疾人呢。
许远说完,也不管陈堪同不同意,一只手自顾自的摇动着轮子,一只手扇着不知道什么羽毛做出来的扇子,缓缓的朝衙门后庭而去,看背影,还真有点名士风流的意思。
没去管许远的恶趣味,陈堪打开一份份口供看了起来。
越看,陈堪便越失望。
从口供上看来,教坊司里都是些小喽啰,没有人知道佛子的真实身份,更没有人亲眼见过佛子长什么样子。
片刻之后,陈堪又觉得这样才合理,毕竟当初的陆丰都已经混到了正四品,在白莲教内也混到了菩萨级别,一样没有见过佛子。
看完了所有的口供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