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啦、大片的麦田、河畔的垂柳,都被镶嵌上了一圈五彩的光环。清晨的空气中,有一股清爽的、令人心神愉快的意味。
“三郎,寡人这次就把沛王交在你手上了!”李弘拿起弟弟李贤的手,放在王文佐的手上:“如何行军布阵,为人处世,你都要好好教他!”
“请陛下放心!”王文佐躬身道:“沛王天纵英睿,臣自当尽心竭力,辅佐沛王平定辽东乱事!”
“这样就好!”李弘目光转移到了李贤身上:“贤弟,你不是总是说想要向三郎学习兵法吗?这次就是大好的机会,说实话,寡人都有些羡慕你了,若是能弃这万乘之重,像你这般提十万兵,与三郎出征辽东那该多好呀!”
李贤目光闪动,面上露出喜色:“皇兄说的是,此番出长安,乃是我多年的宿愿,一定多听从大将军的建议,早日平定辽东!”
“好,好,你有这份心思就好!”李弘笑道。
看着眼前这幅兄友弟恭的画面,王文佐没有说话,他当然知道这兄弟二人的关系肯定不像表面上这样和谐友爱,自己早就已经向李弘禀告了带李贤去辽东的真正目的,而李贤虽然才十七八岁,但苦难和变故是最好的催熟剂,刚刚经历了宫廷政变和母亲亡故,父亲病卧在床不起的他肯定不会还是那个懵懂少年。既然如此,眼前的友爱就不过是一种假象,内里隐藏的只会是暗潮涌动。
“三郎!”李弘和弟弟说了几句闲话,便向王文佐招了招手,示意其靠近些,两旁的宫女内侍不等天子开口,便有意无意的退开,好让天子和爱臣说几句私话。
“三郎,寡人打算升裴居道为太子少傅,暂时削其权,你觉得如何?”
“太子少傅?”王文佐一愣,李弘明显是想要明升暗降,将政事堂从裴居道手中拿过来。可问题是现在李弘连太子都没有,却升迁裴居道为太子少傅,这做的未免也太明显了吧?
“那陛下打算以何人替代裴居道?杨思俭?”
“不错,便是杨公!”
“请恕臣直言,陛下身居高位,就不应该独任一人,杨思俭也好,裴居道也罢,大可兼用,陛下身居其上,岂不更好?”
面对王文佐的劝谏,李弘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方才点了点头:“也好,既然三郎这么说,那就先缓一缓吧!”
看李弘的样子,王文佐心知对方肯定是有些不甘心,但在他看来李弘的皇位其实并不稳固,裴居道虽然有许多不是,但至少到现在为止还是支持李弘的皇位的,与其将其换成杨思俭,不如让这两个人相互牵制,李弘居中平衡更为有利,至少在自己平定辽东回来之前是如此。他正想着如何更好的劝说李弘,却听到李弘道:“对于辽东的兵事,三郎有什么打算?”
“长安距离辽东有数千里,往返消息都要月余。臣即便是制定方略,也只能依照一个多月前辽东的情况,等到了辽东,只怕又要过一两个月,战况只怕早就又变了!所以臣现在有只能拟定一个大致的方略,细节只有等到辽东之后再决定!”
“三郎说的是,那大致的方略是?”李弘问道。
“慢进速战!”
“哦?慢进速战?这是何意?”
“辽东土地辽阔,山川崎岖、林木湿沼遍布,产铁、马、盐、粮豆,乃王霸之地,夷狄遍布其间,其俗悍勇,高句丽余留山城无数,若据险而守,非二十万众不足平也!虽前朝修建运河,河道可直通范阳,然由范阳至柳城尚有千里,道路崎岖,依山伴海,仅一孔可通,若速战不成,则仅辽东一地则天下敝!是以师不可久,久则破国。而若要速战,则需精选士卒,囤积粮秣,精兵利器,出其不备,一战则破贼酋首,二战则荡其巢穴,然后才能施仁义,布郡县,以为长久之计。然以上皆需时日,所以臣打算缓进,蓄力养气,待其懈怠,然后一战而功成!”
“三郎的意思寡人明白了!”李弘笑道:“你放心,辽东之事,寡人绝不会遥制,皆由三郎定夺,待凯旋归来,再举杯与三郎共饮!”说罢他轻击了两下手掌,旁边的宦官赶忙上前,献上美酒。
“阿贤,你也来喝一杯!”李弘招呼了一下沛王,第一个拿起了酒杯:“此番出师,当一举荡平寇仇,使得寡人无东顾之忧!”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洛阳,高五娘宅。
“快,快,你们几个动作快一点,把后院打扫干净,你们看,这里还有这么多落叶,都没长眼睛吗?这种时候你们都偷懒,当真是一点眼色都没有呀!难道要我来替你们干?”高五娘早已没有了平日的镇定,站在台阶上拿着一支鸡毛掸子指手画脚,把家中上百个家奴指挥的脚不沾地,气都喘不过来,简直都要飞起来了。
“五娘,五娘!”高文飞快的从院外跑了进来,只见其一身锦袍,头戴紫纱幞头,此时却把锦袍的前襟别在腰间,却像是个干粗活的工匠,看上去颇为怪异。
“你怎么进来了?为何不在巷口候着?”高五娘见状急道:“大将军若是来了,岂不是没人迎接?”
“五娘放心,我已经派人去城门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