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是齐野的订婚宴上,胡子拉碴的肖寒眼下青黑,游魂一般飘过来给李绶叫了声好。
“你怎么了?”
李绶震惊。
方星荃是很注重床伴外貌的一个人,别说不剃胡子,就是身上的肉松了,都会被他念叨好几天。
肖寒现在却不修边幅,流浪汉一样出现在订婚宴上,他不怕方星荃看见吗?
“分手了。”肖寒仰头喝下一杯酒。
王有为前段日子去马莱被枪杀,听说是分账不均,黑吃黑。直到他去死的消息传回来,故渊堂才知道这几年他一直利用城西老宅的土地藏匿并加工毒品,再通过马莱的地方驻军运输出去。
人走的太快,事情又太让人难以想到。
等叔父们反应过来,王有为的势力已经被方星荃风卷残云清理干净,哪里还能瓜分到三瓜两枣?
他们也就只能一边感慨着“没想到老王竟然是这样的人”,一边祈祷少堂主念旧情,能让他们颐养天年。
是以虽然齐野的订婚宴操办很匆忙,称堂内有长辈新丧不愿大办,却还是闹哄哄挤满了一公馆的人,多是不请自来。
李绶和肖寒属于亲信/紧密的合作伙伴,位置安排离主桌近,可以看见齐野两口子和方星荃一起谈笑应酬,看上去方星荃倒像半个主人。
“分手?为什么?”李绶没看出方星荃最近有厌弃肖寒的迹象,不信。
“谁知道呢。”肖寒又自顾自倒了一杯酒,一口干掉。
“不过我不会放弃的。”肖寒通红的眼死盯着方星荃,他正在温柔笑着和向婉说话。
他从来没对自己那样笑过。
手掌抓紧了玻璃杯,握出几条细小裂缝:“我必须要到名分。”
李绶看着那边的画面也难受,和肖寒碰了个杯:“此路漫漫,加油吧小伙子。”
“不是分了吗?怎么还请他?”齐野看着两个人把酒言欢的模样,皱了皱眉。
方星荃摇头:“工作和生活我还是分得清的,肖家的生意发展潜力很大。”
“看他的样子,你没点反应?”
方星荃反问:“要什么反应?”
“你们在说什么?”向婉蹬着高跟鞋过来,抓起桌旁的柠檬水:“渴死我了!你们家人情关系好复杂,刚才好多打探我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我一个黄花大闺女!”
言行举止,完全不像个欧洲贵族。
“外人在,装一装。”
方星荃看着向婉顶着贵女的脸,精致妆容隐隐崩坏,牛饮白兰地,无奈:“你真的是贵族小姐吗?”
听见这话,向婉又变了,矜持地用丝巾按掉嘴角的水渍:“我不是啊。”
“啊?”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这个你都不知道?”向婉翻了个白眼,亲密挽上齐野的手臂:“他说事成之后给我一大笔钱,黄金。正好我缺钱,所以就来蹚浑水了。”
方星荃:······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李绶抬头,正好看见向婉贴在齐野身上,男人也没有拒绝,像是习惯了。
耳旁肖寒还在大放厥词:“我觉得他还是爱我的!只要我······不放弃!一定能要到名分!”
“兄弟,你也是。感情要自己去争取,别人说的算什么!把你对事业的热情投入感情,加油!”
他歪过来想拍李绶的肩膀,给他一点鼓励。喝醉酒的手找不到准确地点,定位失败,向前扑进李绶怀里,打着酒嗝找到舒服的姿势,带哭腔喊了声“阿星。”
李绶把他抬起来摆到桌上,盯着还剩大半瓶的伏特加,久久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