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能伸手揽住人腰际想将人抱来里边,不料被骤然按了回去。
耳边的嗓音低哑倦懒,磁性十足:“别吵。”
困倦至极的人迷迷糊糊间似是没能完全认出他来,只随着本能找出最舒适的姿态伸出双臂将他环抱住,安安心心再次陷入睡梦。
他愣愣看着将头埋在肩颈处的人良久,下意识收紧臂弯。
晨曦清透的光影透过缝隙穿入帐内,衬得怀中人像是一块冰凉无暇的瓷玉。
仗着对方这会儿睡得沉,谢沐风肆无忌惮盯着怀中人,好半天才艰难移开视线。。
那样荒诞古怪让人难以置信的来历,放在这人身上似乎也就不奇怪了。
寻常的凡夫俗子如何能有这等绝艳风华,分明是普世而来的谪仙才对。
而此时谪仙入怀。
甚至于只需俯首,便能将距离拉近到令人心悸的地步鼻尖梅香宛若一味惑人心智的奇毒,蛊着人情不自禁再次低下头去。
谢沐风垂眸,盯着近在咫尺的略微抿起的唇瓣良久,终是克制地抬起头。
他不该也不能踏进这场必输之局。-
近两个时辰,段星执才悠悠转醒。
看着怀中人慢吞吞坐起身打了个哈欠,谢沐风也适时收回手轻咳一声:“醒了?”
“嗯。”
他揉了揉眼,看着莫名有些不自在转头的人微微皱眉,“怎么了?”
“没事。”
“没事你怎么会接连两三日等等,自从我来之后,你难不成就不曾睡过?” 段星执哑然失笑,“这地方又不小,与我同住些时日,也不算委屈了谢将军吧。若是不喜与人同寝,你就不能给我专门安排间帐子?非要”
谢沐风匆匆越过人起身:“别多想,与你无关,只是这几日刚好有要事。”
段星执狐疑探头:“与我无关?当真这么巧?”
“嗯。饿吗?先起来用膳吧。”
“别岔开话题,昨日且不算,究竟什么紧要之事能让你接连两日不眠不休去办。当真不是因我的缘故人呢?”
他不紧不慢披上外衫,话未说完,便发觉帐中只剩他一人。
段星执:“”
怎么看着那么像心虚。
待他收拾完毕,不多时便有小兵将一些吃食送来了帐中。
他盯着盘中的酥饼鱼干和米粥酱菜许久,这才不紧不慢捏起一块。这些东西于当下而言,已算是十足丰盛优越的口粮了。
呆呆如今沉睡,短期内大抵是由不得他挑食。-
天气炎热,眼下临近正午,更灼得人昏昏沉沉。
谢沐风一身水气回到帐中时,见着的便是一边托着下颚发呆,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往嘴里塞饼的人。
浑身上下冒着的嫌弃毫不掩饰。
他沉默片刻:“不喜欢?”
段星执皱着眉瞥了眼饼,大大方方点头:“嗯,从未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
随即继续咬下一口。
若说难吃的话,实际也算不上最。比起曾经那两年随军历练,眼下这饼其实也能勉强称上一句可口。
可惜在宫里呆惯了,实在由奢入俭难。
也不知呆呆什么时候才能醒。
“不爱吃就不必勉强了。”
段星执当即放下饼:“军中还有其他吃的?”
“吃食按例固定分发,明日会好些,有羊肉和大米,但今日只有这些了。”
他兴致索然将饼重新捏起。
无非是难吃些,又不是没将就过。
只是手腕很快被人握住,咬了大半的饼被人抽走咽下。
“带你去个地方。”-
正是烈日炎炎时,除却巡逻卫队,营地绝大多数人俱躲去了阴影中。
段星执沐在灼热的日光下,因伪身所致,倒是不觉半分不适,甚至颇觉舒适。
一旁的谢沐风也换了件轻薄的褐色长衫,偏头看着大大方方站在阳光下的人:“不热么。”
“不热,毕竟是冰雪铸造的伪身。”
“听起来像是雪神从里到外都像。” 谢沐风低声道,忽的问道,“你今早为何如此困倦?”
段星执晒然一笑,执扇敲了敲人:“当然是昨日替你忙了一整天,你换了身衣服都没发现身上少了点什么?”
谢沐风这才反应过来,若有所思看了看腰间。
“令牌”
一枚铜制令牌很快被人扔了出来:“如此掉以轻心,可是行军大忌啊,谢将军。”
“”
“你拿走干什么去了?”
段星执双眸含笑,扫过远处的几名一见他便迅速低下头去的巡卫:“昨日正是筹备武技大赛的日子,人多事杂,少不了有些秩序混乱。你的下属过来寻不见人,我就干脆替你去了一趟。顺带取令牌一用颁了道假谕,借你之势狐假虎威,光明正大教训了一些人。”
谢沐风顺着人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