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吧。”
“谢谢老公~”
目的达成,小狐狸的嘴别提有多甜了。
姜若礼是不太喜欢用蟹八件的,倒不是不会用,主要是嫌麻烦。以前在姜家有佣人给她拆,家人们也抢着投喂,结了婚以后裴子归更是把这些活都揽了过去,根本没有她动手的机会。
但现在来看外婆,她总归是要好好伺候老人家的。
她戴上一次性手套,像模像样拿起手边那套精致小巧的蟹八件,正准备开始,一只大手轻轻按住了她的手腕。
“还准备偷吃?”
姜若礼一时语塞,莫名还有些心虚。他怎么猜到自己想偷偷再吃点儿剔下来的边角料?
眼睫闪烁,看到外婆正对着自己笑,姜若礼的底气又回来了。
“你血口喷人,我这是准备给外婆拆螃蟹吃呢。”姜若礼冲着老太太甜甜一笑,“外婆,您喜欢吃的吧?”
外婆倒也没拒绝,和蔼地点点头,“那我就尝尝礼礼亲手剥的螃蟹。”
姜若礼的动作虽然很慢,但是却不生疏,瞧得出来并不是第一次使用这些小工具,纤细嫩白的手指做着这些精巧的动作,是另一种层面的赏心悦目。
只不过,裴子归似乎不太喜欢。
看似漫不经心的视线定格在小姑娘的手上,看到她正在撬螃蟹壳,剑眉微蹙,眼波微动,似乎有几分紧张,生怕小姑娘不小心伤着自己。
果然,不出所料,一边拆螃蟹一边还在抽空逗老太太开心的姜若礼小小翻车了。拿着小工具的手一滑,不小心越过蟹钳,戳中了自己。
嫩白的手心瞬间红了一处。
裴子归瞬间站了起来,抓过她的手细细打量,看到红红地那一点,眉心紧皱。
蟹针虽然小,但是顶端尖锐,不小心戳到,细嫩的掌心还是破了一小块皮,渗出一点点血。
其实姜若礼没觉得有多疼,顶多有些隐隐刺痛,不严重,过不了一会儿就好了。
就是有点丢人。
但是裴子归的表情却如临大敌。
要命。
“怎么这么不小心,疼不疼?”
姜若礼刚想习惯性娇娇开口喊疼,一想到外婆还在旁边,硬生生憋了下去,抿着唇摇了摇头,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浮起了一层浅浅的红色。
“不疼,你先坐下来。”
“我去给你拿创可贴。”
外婆也着急站了起来,见到裴子归急色的模样,她又重新坐了回去。
“子归,创口贴在客厅药箱,你问王妈就行,快去吧。记得拿两支碘酒棉签。 ”
裴子归点了点头,长步疾迈离开了餐厅。
“礼礼,疼不疼?”
姜若礼舔了舔唇,有些羞愧于男人的大动干戈。在家里是夫妻情趣,可在外面,多少多了几分不好意思。
“不疼的外婆,等子归回来这伤口都要好了。”
外婆的脸上露出过来人的笑容,看向姜若礼的眼神满藏欣慰。
“子归这孩子,从小情绪就比较淡,很少有能让他激动的事情,他母亲离世后,就更明显了。”
外婆握住姜若礼搭放在桌上的手,苍老的声线微颤:“子归把自己封锁在一个安全而远离世人的孤岛,不让任何人靠近。可是你不一样。
外婆看得出来,子归是真心待你,他把你划入了他的岛屿,也对你敞开了心扉。”
外婆望着姜若礼,眼底微湿。
“礼礼,外婆要谢谢你,能够治愈子归,陪着子归。这孩子一路走来,真的不容易,从小,没有人教过他如何去爱,或许他的爱偶尔会让你有所负担,但外婆希望你能好好爱他,并教会他如何去爱,好吗?”
老太太的话一字一句钻入心底,姜若礼也不禁眼眶泛热,回握住老太太的手。
“外婆,子归的爱很拿得出手,我也会很爱很爱他,您不用担心我们。”
她顿了顿,清甜的嗓音坚定有力:“我会永远陪着他,让这片孤岛开满鲜花。”
就像,他为她造的玫瑰世界。
门口,男人手中还抓着小小一片创口贴和两支碘酒棉签,飘出来的话语像是一阵风,搅得他心海波动。
而这场海啸,只有她能治愈。
你还不是他(她)的好友
裴子归进去的时候,两个女人显然已经把话题转到了别的地方,正兴致冲冲聊着禾绣。
“真的,外婆,那个前襟可漂亮了!我下次给您带来,您一定喜欢。”
“好啊,那我就等着你的禾绣衬衣了。”
“嗯嗯!”
裴子归也不说话,自顾自坐下来把姜若礼的手抓了过来。拆开棉签,在一头一摁,又转回来,碘酒就会慢慢渗透到另一头。
他轻手轻脚在姜若礼掌心消毒,生怕弄疼了细皮嫩肉的小姑娘。破皮的那一块已经没有血了,只有淡淡一个米粒大的小血痂,周围粉粉红红一小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