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喜欢跟皇帝一起玩桌游游戏。
自从云初进了屋子,张甲一行人的胆量似乎又回来了。
门外边的杂役们很有眼色的帮县尊换上了新水,新的茶具,就连李贤挂在身后的‘正大光明’的字画也撤掉了。
云初坐回椅子,其余人都退出官廨,云初疲惫的对张甲道:“事情结束了。”
说着话从怀里掏出皇帝的旨意放在桌子上继续对张甲道:“说是事情已经平息了,我们还有一点权力可以选择停止的时间。”
张甲看过旨意之后凑到云初身边道:“属下可以更改一下处决人犯的顺序……”
云初像是没有听到涨价说话,闭上眼睛的时候,就起了鼾声。
张甲小心的给县尊盖上一张毯子,见官廨里的炉火烧的正旺,就把窗户开了一条缝隙,就离开了官廨,直奔大理寺。
几天时间里,云初来回狂奔了六百里地,又被皇帝按着玩了三天高强度的恐怖造反游戏,这样的苦劳一定要收到与之相配的报酬。
云初不喜欢跟官场上的人打太多的交到,因为越是跟这些人大交到,就会发现这里面的人情关系极为淡薄,交情的主流看法是利益交换。
既然都是他娘的生意,云初自然不愿意去做一个只奉献,不求回报的一个人,以前的长安官场是一个四分五裂的地方,现在皇帝疯了,就需要大家抱团来抵抗天知道啥时候就会降临的危险。
既然皇帝已经认定他是长安这个地方最大的黑手,那么,云初觉得自己就必须是最大的黑手,要不然被皇帝以最大黑手的名义砍他脑袋的时候,白白背了一个贼名,那也太冤枉了。
皇帝已经快要驾驭不住目前的大唐了,这也是皇帝为何如此疯狂的原因。
云初第一次发现,很多权臣或许并非是自己愿意当权臣,而是被逼无奈。
敢为天下先
周兴加快了处决人犯的速度。
之前一天一杀,现在,一天五杀,这就给了很多罪囚避开阳光猛烈的午时三刻,得到了珍贵的可以做鬼的好机会。
真的,这些罪囚们目前最期望的就是不要在午时三刻被斩杀……
尽管在云初看来,监牢里还有很多很多人都罪该万死,他还是在第三天的时候制止了周兴的大屠杀。
不在监牢,也不在监斩官位置上的周兴一点都不像恶鬼,相反,多年来的官宦生涯,早就把他培育成了一个敦厚且儒雅的君子。
云初把茶杯推到周兴面前道:“杀不完的。”
周兴道:“杀一个少一个,还有,你不要用为我好的借口来劝阻我,那会让我看不起你。”
云初点点头道:“确实,你早就没有退路了。”
周兴起身舒张一下胸臆笑道:“想着这些人昔日嚣张跋扈且残毒的模样,再看着他们在刑台屎尿齐流口涎乱飞,磕头如捣蒜的样子,本官就血脉贲张快活的不能自已。”
云初敲着桌子道:“这是你的美好时光。”
周兴笑道:“即便是明日就死,我也没有遗憾,说起来,你就不能再给我五天时间吗?你也应该晓得,陛下也希望这些人死。”
云初叹口气道:“一个天才一般的少年死掉了,我觉得这是上天对大唐过度杀戮的一种警告。”
周兴皱眉道:“就是那个写下‘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王勃,王子安?”
云初哀叹一声点点头。
周兴道:“死掉就死掉了,没什么好奇的。”
云初道:“现在长安读书人声称,百年才出一个王子安,年纪轻轻就陨落了,这是上苍觉得此时的大唐配不上这样的英才。”
周兴愣了一下道:“在本官这里,此人乃是一介罪囚,虢州参军任上,擅杀官奴,理应当诛,遇赦除名,已经是他的造化了,就连他的父亲,也是因罪发配安南,这样的人就因为写了一些好的诗词,作得一手好赋,这就成了百年难遇的英才,那么,那个被他随意杀死的官奴,就真的该死吗?”
云初笑道:“总之呢,长安马上就要开展轰轰烈烈的悼念王勃,王子安的活动,其中以诗文为最,听说啊,拿到魁首的不仅仅有美人侍寝,还有千贯程仪相赠。”
周兴吸一口凉气道:“有多盛大?”
云初道:“全城参与。”
“废这么大的力气,就为了遮掩长安这些天来的血腥气?”
“没办法,能遮掩住这滔天的血腥气的只有笔墨香。”
“谁发起的?”
“纪王慎等一干皇族。”
“君侯把雍王贤支应走,看样子这是准备向军中伸手了?”
“不,我从不管军中事。”
“那么,谁去管?”
“反正不是我!”
周兴沉默许久点点头,最后对云初道:“不要出事啊。”
看着周兴离去的背影,云初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变了,至少变得跟史书上记载的那个男人不一样了,史书上的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