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了,就一边涮着毛肚,一边问父亲。
“阿耶,西南那边您是真的不愿意多浪费精力吗?”
云初喝一口酒淡淡的点点头道:“阿耶的重点不在西南。”
李承修抬起头对云初道:“师父,西南之事为何不是兵马开局,而是商贸开局呢?
弟子担心没有军伍压阵,那些商贾们无法获得蛮族的尊敬。”
云初笑道:“南诏有八部,八部之下又有九窟三十六洞,三十六洞之下又有无数的村寨,这些村寨遍布南诏各地,以大唐之威,尚不能让山东河北地俯首帖耳,你觉得那些蛮族会不会听所谓的洞主的话,而那些洞主会不会听从八部的话呢?
至于散落在广袤山林旷野间的蛮人,每一个村寨都有自己的神祗,都有自己的巫婆,都有自己的寨主,你觉得盛逻皮这个号称南诏之主的家伙真的可以一竿子捅到底的,将自己的命令传达到每一个村寨,每一个人?
如果盛逻皮真的能做到这一点,师父早就建议朝廷与盛逻皮交好,顺便再嫁给盛逻皮几个公主啥的。”
李思闻言抬头哀怨的道:“师父,你就不觉得大唐公主可怜?”
云初瞅一眼李思道:“相比拿大唐无数的将士性命来填南诏这个坑,几个公主不算啥。”
云瑾在一边瓮声瓮气的道:“男人能干的事情,女人尽量少掺和,孩儿记得阿耶以前也对和亲非常的不忿,怎么就改变念头了?”
云初一巴掌拍掉温欢偷酒的手,喝一口杯中酒之后道:“因为那个时候啊,你阿耶看人是人,看猪是猪,现在,看人不是人,看猪不是猪,看啥东西的时候啊,那东西身上都写着利或者弊,将之放在天平上称量过后呢,只要利大于弊,就果断地舍弃弊,不管这个弊字写在啥东西上。”
云瑾想了一下道:“不对,人就是人,猪就是猪,哪怕弊字写在人身上,利字写在猪身上,我们也该舍弃利,而留存弊,要不然,人猪不分的不好繁衍子孙。”
云初呵呵笑道:“反正我的教育就是这个样子的,你爱听不听。”
温欢陪着笑脸道:“师父,我听,我听,能给我喝一口酒吗?”
云初宠溺的在温欢头顶揉一下,然后吐气开声道:“滚——”
杀鸡骇猴
云初到成都,成都的天气就没有晴朗过。
也不下雨,只是天空永远是灰蒙蒙的,伸出手去,甚至能触摸到空气里的水份,这些水份明明已经沉甸甸的,硬是顽固的在空气里待着,不愿意变成雨水落地上。
成都的城墙是夯土制作成的,跟长安以前的夯土城墙有很大的不同,长安的夯土城墙是土黄色,这里的夯土城墙在白日里会呈现出难看的赭色,在大唐只有临刑前的死囚才穿赭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