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我们辞官就是为了避险,如果这个时候冲上去,回到长安,岂不是正好成为所有人都喜欢的替罪羊?
还是等事情都爆开了,该倒霉的都倒霉了,该死掉的都死掉了,该受惩罚的都被惩罚了,这个时候,我们再回去,将长安从废墟里搀扶起来,如此,才没有人质疑我们兄弟在长安的地位。”
狄仁杰瞅着云初道:“大丈夫不可……”
不等狄仁杰把话说完,云初就道:“脓疮破了,那就一定要把脓疮里面的脓水都挤干净,然后,才好治疗,这一次我倾向于温柔的看法。”
狄仁杰凄然的道:“可怜百姓……”
云初怒道:“百姓有什么可怜的?长安的各个坊市里都有平准粮仓,里面的存粮够他们吃一年的,他们该做的工还是要做,该做的小买卖同样会延续,这一次倒霉的只会是有钱人。
人家就算是把钱都赔干净了,至少还有豪宅,娇妻,美妾,到时候无非是国朝收不到祱,边军收不到粮,商贾赚不到钱,百姓们买不到东西而已。
真正说起来,这件事爆发之后,受损最重的是皇帝,勋贵世家次之,大商贾又次之,百姓的生活虽然会受影响,不过,很有限。”
跟出来的窥基大师,就站在一边看他们三人吵吵,过了许久之后,见他们三个都沉默了,这才道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你们的心乱了。”
府兵可不是子弟兵
云初的心确实乱了。
并不是担心长安的事情,而是营州的王孝杰,目前为止,王孝杰在平顶岭,虎跑岭两战两捷,斩首契丹奚人联军三千余,目前,正在持续追击中。
当年,云初在营州附近负责诛杀不臣的异族的时候,对于平顶,虎跑两座山还是有一定研究的,这两座山岭,其实就是营州的北大门,穿过这道大门之后,唐军面对的将是大片的平原与沼泽地区。
那里为什么会有大片的沼泽呢,唯一的解释就是那片鬼地方常年河流众多不说,还他娘的降雨量大于蒸发量。
辽东平原上的雨水大多来自于夏末秋初,也就是六月到八月间,九月份能有一段秋高气爽的时间,但是时间不多,不足以将湿滑的大地烤干,只有当十月底的寒流到来之后,大地才会被冻得硬梆梆的适合跑马作战。
九月底到十月初这段时间里最要命,冻雨或者第一场雪很容易在这个时间发生,也就是说,在这一段时间里,辽东多雨雪,多雾,气候潮湿,对拿火药当宝贝的大唐军队来说非常的不利。
王孝杰在获得了平顶,虎跑两场战争的胜利之后,面对的就是对方的残兵败将,这个时候,他未必会觉得对方能把他怎么样,全军离开营州大本营追缴敌军的可能性非常大。
最要命的是,王孝杰统领的大军并非营州屯驻兵马,是从河北地转移过去的,出发的时候又过于匆忙,大唐府兵此时身上穿着的还是夏装,每年长安军服厂向营州运送新冬服的时间是八月,等运送到营州之后,基本上就到十月了。
偏偏这个时候王孝杰统领着大军向北追击出去了。
自从长安的冶铁量一再飙高之后,如今的大唐府兵早就被皇帝装备到了牙齿,不论是骑兵,还是步卒已经很少装备便宜的皮甲,棉甲,除过一些需要轻盈的斥候以及跳荡之外,剩下的基本上铁甲化了。
“王孝杰这个混蛋太着急了,再等一个月,等大地冻结实之后再出发,他怎么打结果都不会太差。”
云初长叹一声重重的将自己手中的经书砸在桌面上。
他不在乎皇帝,甚至不是那么在乎太子,至于王孝杰这种人的生死他甚至懒得理会,唯独对于那些被他亲手武装起来的府兵,云初在乎的厉害。
主要是王孝杰这个狗日的统领的一万两千人全部都是关中府兵。
“你也不用过于担心,他们的装备精良,就算是遭遇什么不测,也能从中杀出一条血路来的。”
狄仁杰对于军事一道不是很精通,不过,他对于关中府兵的战力却非常的信任。
温柔道:“真希望奚人,契丹联军是真的在逃跑。”
云初闻言怵然一惊,瞅着温柔道:“什么意思?”
温柔淡漠的道:“就是那个意思,身为昔日的大将军,大唐府兵的弱点你知道的清清楚楚这是应该的,火器在潮湿的环境里不容易发挥力量,你知道的清清楚楚也是应该的,至于府兵们夏装,冬装转换的节点,你知道也是应该的。
那么,那群野人一般的奚人,契丹人如果也知晓的清清楚楚,那就有问题了。”
云初嘴唇颤抖着道:“不……至于……吧。”
温柔叹口气道:“国是李氏的国,军队是李氏的军队,与旁人无关,你这个总是分不清李氏与国关系的人,在军中真的是一个异类。
你总说关中府兵是你的同袍,是你的子弟兵,是你的兄弟,这些年来你在晋昌坊犒劳每一支出征归来的将士,以美食,美酒,歌舞为他们欢庆,我就问你,要是有一天这些府兵奉命来捉拿你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