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笑道:“说笑的时候说的才是真话。”
见春嬷嬷还在担心厨子的命运,武媚又道:“云初吃鹿肉犹豫了吗?”
春嬷嬷道:“没有,坐好了,拿起来就啃,不过,吃完鹿肉之后又喝了几丸药。”
武媚叹口气道:“他相信本宫没有害死他的心思,却又不肯定本宫一定不会害他,所以有吞服了一些解毒药是吗?”
不等武媚问,春嬷嬷就把那瓶药拿出来捧给武媚看。
武媚没有接药,而是吩咐宫人拿着药瓶去找太医去分辨。
片刻功夫,宫人回禀道:“刘太医说此物为大山楂丸,专治食积内停所致的食欲不振,消化不良,脘腹胀闷等症状。”
武媚取过药瓶拔出塞子嗅一嗅,果然一股子山楂味道,就把药瓶子丢给春嬷嬷道:“倒是很适合你服用,你就没问问云初,就不怕这鹿肉中有毒药?”
话才出口,就看到春嬷嬷的两只眼睛瞪得老大,就摆摆手道:“就知道派错人了,不过,派别人去,云初也不会允许她们深夜进去。”
春嬷嬷瞪大了眼睛道:“奴婢没有禀报,也没有人拦着,就直接进去了。”
武媚满意的点点头道:“那是因为云初对你没有防备,你换一个人直接进去试试。”
春嬷嬷低垂着眼眸道:“奴婢真的已经丑到可以让别人不在意男女之防了吗?”
武媚摸摸春嬷嬷圆润的下巴道:“只是云初他们这些人罢了,旁的,巴不得娶你回家呢。”
春嬷嬷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武媚没好气的道:“看样子还是想要嫁人了。”
在军营里睡觉是世上最无趣的一种睡觉方式,即便是云初这样的宿卫大臣,睡觉的床榻也不过两尺宽,军帐中因为禁火的缘故,冷的一塌糊涂。
云初在天刚刚亮的时候就起来了,就着冰冷的河水洗漱完毕之后,就开始了新一轮的早巡查。
明媚阳光下,什么样的景致都会变得好看一些。
他起身的时候,军营里的府兵们已经开始了晨练,他们的晨练的内容很简单,就是简单的排队跑步,接下来就是轮着木槌往地里钉木头桩子,跑步提升耐力,砸木头桩子是为了锻炼力气。
几万人赤裸着上身,喊着号子奔跑的时候,自然是灰尘漫天的。
太阳升起来一丈高的时候,内卫们就打开了军寨最中心的城寨,昨晚留在这个简陋宫城里办公的官员打着哈欠缓缓地出来了,只有云初一个人是朝里面走的。
跟一些相熟的官员打过招呼之后,云初就来到了李治居住的兽皮殿偏殿。
刚刚吃过早饭,正带着巨熊遛哒的李治见云初过来了,就招手示意过去,巨熊很不喜欢云初,转头想走,被李治踢了一脚之后就乖乖的的蹲坐在地上。
“你昨晚杀人了?”
李治兴趣盎然的问道。
“违反了火禁,还不听劝告。”
李治瞅着云初道:“为什么不杀了公孙长槊立威?”
云初道:“罪不至死。”
李治摇摇头道:“下一次再有这样的机会,就杀了他,今日清晨,你第一个进入内城,人家弹劾你飞扬跋扈的奏折昨晚就进了朕的宫城。”
一时瑜亮
云初想去拜访一下李绩,结果,李绩拒绝见他,还说他的行军长史的职位已经剥除,他一介老朽忙着跟安定公主赚钱,就不再来大帅帐下听用了。
话语说的虚伪又绝情。
这才是勋贵们往来的正确方式。
他宁愿跟李思一起混钱,也不肯在云初这边有什么勾连。
也就是说,从这一刻起,李绩本人算是真正的退出了大唐的政治舞台。
随着李绩的彻底退出,贞观旧臣们也离开了,属于他们的风云岁月也终于终结了,李治彻底成了这个世界的王,再也无人可以羁绊他。
河东没有了皇帝的身影,裴行检,薛仁贵的大军自然是往来纵横而无所顾忌,大军所到之处,李治夹袋里的那五百多个存储官员们,就拿着李治的诏书进驻本地。
这一次,他们明显的更加有经验,进驻各地衙门的第一时间,做的就是重新厘定永业田与口分田,争取当地的百姓,让那些豪族富户们彻底的成了少数派。
手段也比在河南的时候温和,只要富户,豪族们愿意配合,官府甚至会表彰他们,给他们送朝廷专门制作的匾额……
这样的做法对于普通富户来说,算不得什么坏事,大唐所谓的富户无非就是家里人口多,田地多的人家,因为没有分家,所以家中的田亩,财产都在家长的手中,这一次不成了,李治的策略在某种程度上变成了小的推恩令,将散落在大地上的大大小小的富户们拆分成一个个更小的小富户。
这些普通富户们,一旦家产被子孙们拆分之后,基本上就符合了大唐男丁口分田八十亩,永业田二十亩的标准。
拆分之后,租庸调就再一次焕发了它该有的活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