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在朝堂之上敢和朱棣这么硬刚的人不是没有,但无一例外,那些人现在坟头上的草都足足有三米高。
“砍了他,一定要砍了他”
李景隆心中默念,仿佛已经看见了陈堪分头上的枯草迎风招展的画面。
朱棣的脸色非常难看,他现在突然有一种被人逼到墙角下不来台的感觉。
自从在朝堂上掀起了几轮大清洗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体验了。
他现在心中又是恼怒又是羞愧,怒的是陈堪竟然敢威胁他,羞的是他堂堂一代帝王竟然会有些担心陈堪要是真的撂挑子不干了,他该怎么办?
难道这么大的大明,就找不出一个年轻人来替代陈堪吗?
至于后悔,帝王做事,从不后悔。
僵持了良久,眼看气氛即将达到临界点的时候,大殿之中忽然传出一道深沉的叹息声。
“唉~”
道衍叹了口气,随后起身走到陈堪身侧,一脸惋惜的捡起了陈堪摆放在台阶之上的兵符。
“这么好的东西,既然你们都不要,那就贫僧拿去融了铸钱吧,正好佛门这些日子穷困不堪,这两块兵符,估摸着铸个上百枚铜钱不成问题。”
陈堪:“?”
朱棣:“?”
朱高炽:“?”
李景隆:“?”
道衍一开口,整个大殿之中便画风突变。
对上朱棣和陈堪诧异的目光,道衍举起兵符示意了一下,毫不客气的将兵符装进了怀里。
看见朱棣的动作,朱棣原本已经蓄满的怒火顿时为之一泄,陈堪也是一愣。
道衍和尚会跑出来搅局,是几人完全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但要说反应最大的,还属李景隆莫属。
李景隆瞪大了眼睛,看着道衍的目光半是悲愤半是憎恨。
什么情况,老子志在必得的兵权,你他妈要把兵符拿去融了铸钱,那我的兵权怎么办?
李景隆毫不怀疑道衍真的能干得出把兵符拿去融了铸钱这种事情,整个大明的人,谁不知道道衍向来言出必践?
帮朱棣争天下这么离谱的事情他都干了,拿两块兵符去铸钱,那实在是小儿科。
朱高炽也是瞪大了眼睛,但他更多的是在思考道衍此举的深意。
道衍老和尚从来不做无谓的事情,也不说无谓的废话,他今日既然做出这个举动,那就一定有他的深意。
朱棣张了张嘴,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姚先生,你这是?”
道衍看着朱棣,问道:“怎么,陛下舍不得?”
“不是,朕”
“阿弥陀佛,多谢陛下慷慨解囊!”
道衍宣了一声佛号,顺势打断了朱棣的话头。
陈堪回过神来,脸色也不由得有些古怪。
这个道衍,还真是,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果真是行迹难测,这也太他妈难测了。
不过,对于陈堪来说,兵符被道衍收走也是一件好事,反正兵符不在他手里,那到谁手里他都无所谓。
真当没了这两万兵他在大明就没一点话语权了,开什么玩笑,难道他的权威还需要军队来衬托吗?
无所谓的耸耸肩,陈堪立即朝朱棣拱手道:“陛下,臣还有孝在身,急着回去守灵,若是没什么事的话,臣便先行告辞了。”
说完,陈堪也不管朱棣同不同意,转身便大摇大摆的踏出了大殿。
李景隆悲愤的看了一眼道衍,又转过头憎恨的看了一眼陈堪的背影。
陈堪一走,朱棣的脸色就变得有些萧索起来。
“姚先生,你说,朕是不是自此”
朱棣话说到一半,见李景隆还跪在地上,不由得怒从心头起。
噌噌噌的走下龙椅,对着李景隆就是一脚。
突如其来的一脚,直接给李景隆干懵了,躺在地上半天没缓过神来。
圣旨又来
陈堪走出皇宫之后,不由得伸了个懒腰。
他发现不用再顾忌任何事情之后,整个人都要轻松了不少。
“走了,回去!”
招呼了谢忠等亲卫一声,陈堪便率先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回到方府之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陈堪径直走进灵堂,郑氏棺椁之前的香案已经重新摆好,方孝孺,方氏兄弟,两位姐姐和姐夫都守在灵堂之中。
看见陈堪回来,方中愈刚想开口,便被方孝孺抢了先。
“元生,都处理好了?”
陈堪点点头,走到方孝孺身边朝着郑氏的棺椁跪下,开口道:“回老师的话,都已经处理好了,学生辞官不做了,无官一身轻。”
方孝孺闻言,微微颔首道:“也好,你我师徒陷入官场的泥沼太深,为师现在是没办法全身而退了,你尽早抽身,待老夫将来没了,还能照拂一下家里。”
听出方孝孺话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