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堪一声令下之后,五城兵马司便迅速运转起来。
一条条针对侯府流言的源头被拔除,其效率之快让整个京师的勋贵都忍不住咋舌。
如果到现在他们还看不明白这就是陈堪针对两人部下的局,那他们也就不配做勋贵了。
与此同时,应天府衙针对侯府的情况调查也开始了。
但与当初应天府衙查探广平侯府和富阳侯府不同。
这一次,因为孙海敲响了登闻鼓的缘故,应天府衙一下子从主动化为被动。
孙海昂首挺胸的跪在应天府衙正堂之中,堂上坐着的是新任应天府知府赵明。
而正堂两侧,是手持水火棍的两排衙役。
门外人头攒动,都是听见登闻鼓被敲响之后赶来看热闹的百姓。
“里面站着那人不是孙福记的掌柜孙海吗,他干嘛敲登闻鼓?”
“不清楚,但我记得孙福记是靖海侯府的产业吧?”
“难道是因为最近关于靖海侯的流言,让靖海侯府坐不住了?”
百姓们小声的猜测着,不时的伸长脖子打量公堂之上的装横。
这就是太祖爷设置登闻鼓的初衷,不管是什么案件,只要有百姓敲响登闻鼓,那官府就必须要受理。
不仅要受理,还要做出让百姓心服口服的判决,否则,官府的主官乃至一应属官都会受到惩罚。
现在距离孙海敲响登闻鼓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之所以迟迟不开堂审理,是因为吏部考工司的官员迟迟未至。
像这种由登闻鼓传进官府的案子,必须有考工司的官员在一旁旁听,并详细的记录案件的审理过程。
因为一旦登闻鼓响,那就是上达天听的大案子,其案件审理细节必须要上呈大殿由皇帝做出最终裁决。
终于,当赵明等得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时,一顶墨绿色的官轿排开人群来到了应天府衙门口。
一个身着绯袍的官员从轿子上走下,怀抱纸笔卷宗,带着一脸生人勿近的表情走进了府衙。
“本官考工司郎中谭楷,专司今日应天府衙审理孙福记孙海敲登闻鼓状告广平侯府与富阳侯府之事,开始吧。”
谭楷走上高堂后的一处案几后坐下,便提笔准备开始记录。
而富阳侯府与广平侯府遣来府衙看靖海侯府笑话的两个管事,直到现在依旧没有半点大祸临头该有的样子,反倒一脸揶揄的看着堂中的孙海。
人都到齐了,赵明也不再废话,惊堂木拍桌,冷冰冰的说道:“升堂。”
“威武!”
水火棍齐声拄地,发出密集整齐的咚咚声。
衙役面无表情的口道:“威武。”
整座府衙在一瞬间变得肃穆起来,就连门口看热闹的百姓们,谈论的声音也下意识的放低。
赵明的神色带着些许不耐,现在整个京师谁不知道这就是一场靖海侯府自导自演的闹剧。
但偏偏孙海选择敲响登闻鼓,他就是想不受理也做不到。
于是,他看孙海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啪~”
惊堂木再拍,衙役与水火棍齐齐收声。
赵明冷声道:“下跪者何人?”
孙海昂首道:“回大人,草民乃是城南孙福记商号掌柜孙海。”
听见孙海自报身份,赵明眼中不自觉的闪过一丝鄙夷。
“尔不过一介商贾,胆敢贸然敲响登闻鼓,尔可知罪?”
“回大人,草民有天大的冤屈,还请青天大人为草民做主哇。”
公道自在人心
赵明眉头一皱:“有何冤屈,速速道来。”
孙海迅速说道:“小人此番敲响登闻鼓不为小民自己,乃是为靖海侯府击鼓鸣冤。”
赵明不耐烦的问道:“靖海侯府有何冤屈,又与你有什么关系?”
此刻,赵明对这场闹剧的厌恶已经达到了极致,只是碍于靖海侯府的权势不得不坐在这里。
谁都知道孙海是靖海侯府上管事,偏偏赵明还只能假装不知道,心里有多憋屈就不用提了。
所以他现在只想赶紧结束这场闹剧。
“小民只是不忍看见一个为国立过大功的功臣,遭受小人非议,朝他身上泼脏水,是以挺身而出为侯府讨个公道,我大明,绝不能因为些许小人作祟,致使功臣寒心。”
一番大义凌然的话从孙海口中说出来,顿时让围观的百姓群情激愤起来。
只不过大多数百姓口中都是在咒骂靖海侯府为富不仁。
听见百姓的咒骂声,孙海不为所动。
他直视赵明:“府尊,我大明律法没有哪一条规定不能替他人伸冤的吧。”
赵明深吸一口气,强忍不耐问道:“靖海侯府有何冤屈?”
而门外的百姓听见赵明竟然真的受理了孙海的案子,全都瞪大了眼睛。
许多百姓眼中流露出跃跃欲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