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老人想起那长相与侯爷七分相似的少年。
侯爷那样的人,不该英年早逝的。
不过多年以后,还能在云南看见侯爷的后人,此生足以!
“杀!”
枪头终究是腐朽了,杀不了人,也救不了命,碎裂在男子的重剑之下。
独臂男子原本是要一剑拍碎他的脑袋的,但最后关头,男子又改变了主意。
改拍为削,将老人的身首分离。
重剑不只是重,同样锋利。
老人的尸身倒在地上,手中紧紧地握着只剩下白蜡枪杆的长枪。
老人尸体倒下的瞬间,便像引起了连锁反应一般,大地忽然震动起来。
“杀!”
远处传来阵阵喊杀之声,为首者,正是沐晟。
独臂男子面色一变,回头望去,寨子后面的山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队汉人士卒,他们宛如狰狞的野兽一般朝着寨子急速的冲了过来。
男子面色数变,大明的军队可不是这群猴子一样的野人能够媲美的。
但军队为什么会出现得这么快?
难道教中出现了叛徒?
来不及多想,他意犹未尽的看了一眼剩下的三分之二村民,背着重剑便冲出了寨子。
而已经被男子吓破胆的村民们,此刻竟无一人敢上去阻拦。
官道之上,陈堪冷眼看着山林之中密密麻麻的人群。
山林之中,骑兵失去了作用,陈堪麾下的将士们便下马来,用布条将刀柄裹在手心。
大明的骑兵强。
但鲜有人知道,大明的步卒一样天下无敌。
而知道这个事情的人,如陈友谅、方国珍、明玉珍、张士诚等人,全都已经死了。
“圣女有令,那人抓活口,其他人格杀勿论!”
“杀!”
能跟随佛子与圣女来到云南的白莲教徒,每一个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他们能否与成建制的军队抗衡不清楚,但单兵作战能力,他们不会逊色于任何一个大明士卒。
双方都没有过多的废话。
彼此之间都很清楚,他们的关系仅限于截杀与被截杀。
陈堪也学着其他士卒的样子,将绣春刀绑在手心之上。
这样做的好处除了刀子不容易脱落之外,还有一个好处便是,在战败之后容易自杀。
明初的大明将士都是骄傲的,他们有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精神。
“杀!”
三千人对四百人,看似结果已经注定,但当双方甫一交手之时,白莲教徒们才发现事实并不像他们想象中的那样。
眼前这支骑兵改成的步兵,抵抗的意志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因为他们就没有抵抗,而是选择了发起冲锋。
哪怕他们只有四百人,哪怕他们是被居高临下的包围着。
陈堪热血上头,挥着刀子嗷嗷叫着便打算冲上去。
冷不丁脚下被什么绊了一下摔了个狗吃屎。
当他回头看去,就见陈安一脸淡定的收回了脚。
然后,三个御史便像泰山压顶一般将陈堪压在了身下。
“放开我”
“你们想以下犯上吗?”
“呜~”
陈堪的咒骂声还没出口,口中便多出一只散发出恶臭味的靴子。
“干得好!”
方胥和张三冲出去时,忍不住朝陈安伸出了大拇指。
这样的事情他们早就想干了,又怕被打!
“呜呜~”
陈堪像蛆似的扭动两下,奈何三个瘦弱的御史就算再怎么瘦弱,加起来也足有四百多斤,陈堪虽然正值青年,但四百多斤的肉压在他身上,他还想动弹,那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陈安痛心疾首道:“大人,就算下官求求你,你稍微安稳一点,别上去给他们添乱好吗?”
在陈安看来,这种事情,让这些丘八上就行了。
这位大人好歹也是方孝孺的学生,正儿八经的读书人,跟着一群丘八抄刀子砍人算怎么个事儿啊。
更何况,就大人这小胳膊小腿的,上去也是纯属添乱,那些丘八应付这么多敌人就已经够辛苦的了,还得分心保护大人,这不是扯淡吗?
“嗯唔~”
陈堪满脸悲愤的晃着脑袋,他认得出,他口中这只臭靴子就是陈安的。
“我要杀了你!”
陈堪在心中哀嚎。
看着漫山遍野的敌人,再看看被将士们紧紧护住的自己,陈堪的心都在滴血。
他的手足兄弟,死一个他都觉得心疼。
战况很快陷入了胶着,白莲教徒们没想到这群丘八竟然会以攻代守,并且还真的将那人守得密不透风,让他们看不见一丝机会。
宛如泥潭一般战局让领头那白莲教徒很是惶恐。
这里可是官道之上,若是在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