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有些羞愧的下属,陈堪没有多说什么。
不知道对方的长相,不知道对方的打扮,又没能第一时间赶到案发现场,能找到线索才有鬼了。
“行了,回吧。”
陈堪换了一匹马,继续向着南城兵马司而去。
走到半路上,正好遇到了得知陈堪遇刺的消息,带人前来支援的石稳张永姚弛等人。
得知刺客柳二七未能将刺客抓捕归案之后,三人都有些恼怒。
石稳冷声道:“老柳,你若是不能胜任这北城兵马司指挥,我劝你早点退位让贤。”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没能逮到刺客,柳二七也没有心情与他们斗嘴。
随口回了一句,便不再多说。
一行人回到南城兵马司,陈堪看见在安仁药坊养伤的许远竟然回来了,不由得蹙眉道:“为何不在药坊好好养伤。”
许远坐在一架木制的轮椅上,拱手道:“属下已无大碍,听说大人在路上遭遇了刺杀,结果如何?”
不等陈堪作答,石稳便没好气道:“还能有什么结果,老柳这家伙,把刺客给放跑了。”
“你”
柳二七不忿。
陈堪道:“是专业的刺客,一击不中便远遁千里,我怀疑是有人买凶杀人。”
闻言,许远的脸色凝重起来。
“大人可有怀疑的对象?”
陈堪缓缓摇头道:“没有。”
他的仇家不多,数来数去就那么几个,纪纲,张信,朱济熺。
纪纲与张信本身就是手握重权的人物,府中蓄养死士无数。
要杀陈堪,完全可以直接派出死士给陈堪来个一击毙命,没必要用这种高风险的手段。
而朱济熺,他全家都被朱济潢关进了猪圈,朱济熺本人现在是死是活还不好说,更不可能雇佣刺客。
还有一个重要因素,他心里的直觉告诉他,凶手不是这三人,而是另有其人。
对于自己的直觉,陈堪一向非常信任。
思索片刻,陈堪沉吟道:“民间有些什么刺客组织?”
“大人是怀疑……”
许远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民间刺客杀手组织不少,但绝大部分只是小打小闹,敢对官员动手的……”
“白莲教!”
在场的几人口中同时说出一个名字。
许远沉吟道:“敢对官员下手,且不惧报复的民间杀手组织,除了白莲教之外,只剩下明教与弥勒教。”
“太祖爷立国时,曾大规模绞杀明教教徒,明教元气大伤之后隐于荒野,躲都来不及,更别说派出刺客潜入京师刺杀朝堂官员。”
“弥勒教,自从与白莲教逐渐融合之后,便衰落下去,如今已成为白莲教的附庸。”
陈堪点点头,如果是白莲教的话,那就不奇怪了。
这个自唐朝时期就创立的佛教组织,名义上归属于佛门净土宗。
实际上教义已被其历代教首歪曲得不成样子,整个宗教沦为了蛊惑人心,妖言惑众,愚民为乱的邪教组织。
教内衍生出各类邪说与乱世之术,有宋元明清四朝,基本上每一次农民起义,都与这个教派离不开关系。
而这个教派擅长的还不止是玩弄人心,其教众之中更多杀手,匪盗,肉身菩萨之流,常视朝廷律法为无物。
异位处之,若是陈堪想要买凶杀人,最好的选择也是白莲教。
那么顺着这个思路反推一下!
“什么样的人才会花钱请白莲教杀人?”
陈堪此言一出,几个人都面面相觑。
普通人找不到白莲教,手握重权的人不需要。
什么算是手握重权的人?
石稳给出了答案:“如果是属下想要杀人,只需要派出几个忠心的校尉便可,白莲教的人,我不信任。”
石稳手中握着两个千户所,自然算是手握重权的人。
普通人就更没必要请人刺杀陈堪了。
陈堪来到大明,又没有得罪过百姓。
陈堪对于百姓的态度,与老朱是一样的,只能保护,不能伤害。
“这个人必然位高,但是权轻,并且与大人你有大仇。”
许远给出了定语,一下子就将幕后主使者的范围缩小到了一个范围。
“未必位高,但身份一定差不了!”
陈堪总结了一句,随后苦思冥想起来,他什么时候得罪过这样的人?
今天早上的吴伦算一个,但他应该没那么快,自己刚羞辱完他,出门就被人刺杀,他是直接打的电话吗?
排除!
武库司郎中赵玹与员外郎冯览,他们和自己没有死仇,顶多算是一点小冲突,应该不至于请人来杀自己。
可以排除!
除此之外还有谁?
难道是因为自己突然崛起,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