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的一声,电梯到达。
男人信步迈入电梯。
电梯上行,哪怕容攸然被褚峥抱着,此刻身体也会觉得很重。
狭窄的空间里只剩他们两人,哪怕容攸然有心躲避,可四面八方的电梯铁壁都能看清他俩如何亲近。又是这么暧-昧的被抱着的姿势,褚峥身上的雪松清香更浓郁了,容攸然能听到他心脏有力地跳动着……砰砰砰砰,慢慢与他的心脏共鸣。
但这样不好,哪里都不好。
他不喜欢男的。
也不能这么吊着褚峥,这就是渣男的行为。
容攸然不想当渣男,这样以后骂别的渣男就不能理直气壮了。
“我自己能把自己照顾好。”容攸然努力使自己保持镇定,容攸然的指尖在褚峥西装外套上的纽扣上打转冰冷的扣子,早就被他摩挲发热,“十七岁的我可以,没道理二十一岁的我就成了个废物,我只会比之前更强。”
容攸然垂着眼眸,接着很酷地道:“而且帮你爷爷是我之前答应你的,我尊老爱幼,看不得老人家在我面前受伤,今天换个人我也会为他挡,所以,不需要你们对我有任何愧疚。”
艹,好险,还好他反应快。
差点就被褚峥说服了。
不过又给他装到了,他就是遵纪守法的好青年。
容攸然骄傲地颔首,脑袋抵在褚峥的肩膀,他没那么紧张的,言语也更加放肆:“你帮我,我帮你,我现在单方面宣布我们两亲了。”
褚峥突然笑了:“容攸然,我有没有和你说过好好学语文?”
容攸然皱眉,怎么又提到了学语文。
“你想和我亲,我当然很乐意。但你不能不顾事实,我们还没亲。而且我很保守,如果亲了的话,你就是我男朋友了。”
“????”容攸然反应过来,满脸通红,“我说的是我们俩清算了!”
后鼻音!不是那个亲吻的亲!
靠!前后鼻音又在害他!
褚峥知道他的意思。
电梯停下,褚峥抱着容攸然停在容攸然的家门前,男人臂力极强,单手抱着容攸然,另外一手按动密码。
灯光下,褚峥看他:“不是愧疚,我想照顾你,不是因为爷爷的事情补偿你。在你行动不便的时候,我能有机会对你献殷勤,体恤入微,这是个机会。当然,最好的结果是——”
说到这褚峥轻轻的停了一下。
他的视线在容攸然心如擂鼓,又满脸飘红强壮镇定的脸上划过。
容攸然心口烧得慌,什么献殷勤,体恤入微。
褚峥一定是疯了。
偏生他也疯了,还踏马不死心地抬头:“最好的结果是什么?”
门戛然而开,那一刻,褚峥压着容攸然的面孔骤然靠近,仅在毫厘之间,男人的薄唇缓缓吐出几个字,嚣张又弄人。
“当然是,乘虚而入。”
“???”
褚峥抱着容攸然推门而入。一如当初,强势闯入了容攸然烂糟燥的世界。
江南水乡,河湖交错,小桥流水。黎江横贯其中,又纵横数千支流小道,经常奇特的“贴水成街、就水成市”的自然景观。而每年夏日,更是大雨绵绵雷暴轰鸣的时候。
容攸然那条街都是如此。
绿青苔石板路,从早到晚淅淅沥沥不断的雨滴,只是他家不同的是,他们这一大家子都不受左右邻居待见。
容享贵是在左右邻居开窗偷偷眺望的情况下被带到警局的。
没人敢上来帮忙,直到警察驾驶汽车乌泱泱的离开,细碎的言语才会响彻在各个院落。
老年人说话声音都大。
个老年人围在一起,碎嘴的也就是容攸然家里的事。
“那娃子真可怜,娘跑了,他爹还被警察抓了起来,他还在读书吧,以后也不知道怎么办。”
“有什么可怜的,有那样的爹妈还能养出什么好娃子?”
“就是,容攸然那娃子出门打架还少吗?哪天不带着伤回来?我看就和他老子一样,不是个安稳人!”
他们以为自己说话的声音很小,却能清楚传到容攸然的耳边。
容攸然静静地在厨房洗脸。
他花他自己攒的那些毛票子,不想去乡镇医疗所讨人嫌,他就去药店自己买药。
都是最便宜的消毒水和碘伏。
他看着面盆里的水,拧开开水烫过的毛巾,使劲按下脸颊边的伤口;又烫又疼,他却置若罔闻。
褐黑色的碘伏涂在伤口上,冰冰凉。
可却很难看。
但有什么比他现在的处境更难看。
只要他出门,左右的议论声就会瞬间想起、同情、怜悯,或者压抑着的憎恶,或者毫不遮掩着看坏种的眼神将他环环困住,
容攸然以为自己将永远处于别人的议论声中,直到第二天。
那个戴着口罩黑色口罩的男人再次出现在